“何止,做和親公主也不錯。不過,封建帝制不能卷土重來,要讓人民當家做主。”劉議澤意識到自己在任何場合,都不忘高談闊論,有時會惹人厭煩。
還是轉了話頭,實在壓不住對她的擔憂:“萍萍,這回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不然我實在不放心。左右我也是準備回國的。”
“嗯?”方幼萍才啃了一口窩窩頭,舌尖都是糧食純粹的香味,聽到他這樣說,立即放下了筷子,認真道:
“那怎么行?你在香江還有許多雜事未處理完,怎可兒戲?內地的工作要做,這里的也要做,不能半途而廢。不然前面完成一半,就扔在那兒,不是前功盡棄了?”
而且上回就是叔父要對他趕盡殺絕,劉議澤才不得已逃到了香江。方幼萍也擔心,叔父處理完外敵,又要開始清繳家賊了。若是再不放過他,他又能往哪兒逃呢。
“依我看,你不如一直待在香江,這里安全、自由,而且也不耽誤你繼續做自己的事。”
“好,那我將你送回去后,我再回來。”劉議澤道,仿佛心意已定。
跟她說著話,不忘獻殷勤。一點點剔除魚刺,將魚肚子那部分、沒什么骨頭的,夾到她碗里。
方幼萍都快忘了,以前在家吃魚時,是不是也有丫鬟為在一旁服侍,為自己剔除魚刺。
只是依舊搖了搖頭:“不行啊。你既不是什么武林中人,更不是大內高手。不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不能以一敵百。你跟我回去,有什么意義呢?若是遇見兩個山匪盜賊,我死了,你也不能保護我,無非是拉個墊背的。”
劉議澤頭一遭有深深的無力感,他在這里被人稱呼教授,受人愛戴,可依舊覺著百無一用是書生。
連喜歡的姑娘都保護不好,可還是有幾分天真的固執:“可是我跟你一起回去,若真遇見流寇,我可以為你擋墻。兩個人,也多一份勝算。哪怕被劫持成人質,兩個人可以商量。不要你一個人那么恐慌。而且,還有一個人,可以去通風報信。不然你曝尸荒野,可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幼萍看出了他來真的,不得不將話跟他說的清楚一些:“不是的,在半路遇見劫匪,你沒法保護我。假使我們真平安抵達北疆,如何跟我叔父交代?他的眼睛里不容沙子。就算不帶你去見他,以他的人脈和爪牙,他想知道,難道能不知道嗎?”
方幼萍怕他依舊執拗,不妨跟他將話說清楚了:“而且,你送我回去,是雙輸。一來,我叔父要拿你這個亡命之徒試問,我護不住你。二來,我也不想惹我叔父生氣。”
劉議澤低頭,將碗里的湯喝完。心緒翻涌,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直到兩個人吃完了飯,劉議澤送她登上了船,同她揮手告別。
不知從哪里鼓起來的勇氣,朝她喊道:“方同學!我不會永遠那么沒用!”
方幼萍嗤笑一聲,實在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你已足夠優秀,做成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哪有那么完美的。”
比起上次在洋人的船上九死一生地逃難,面臨被強奸、被殺的風險。這次踏踏實實的走,怎么能不欽佩叔父的英武,萬千將士的果敢。
好心情一覽無余。
劉議澤依舊擔心,又仿佛想起來什么似的,明明船已經開動了,還是朝她喊道:“我忘記了給你帶坐船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