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頤圖全線潰敗,還被炮彈炸傷了眼睛的消息,傳到北平,方幼萍剛結束一天的課程。
此事在全國皆傳得沸沸揚揚,尤其北疆軍退回北地,還不知蔣理承會怎樣惱怒與肝腸寸斷。
方幼萍想回北地探望,但一直在猶豫著。她不想跟叔父繼續有什么關聯,但問候這個昔年的小竹馬,卻在情理之中。
蔣頤圖在西北撤退時,狼狽不堪,幾乎是丟盔卸甲。鄭妍熙抵抗著他洶涌的情緒,邊裝點行囊。
上了專列后,小丫鬟從后問道:“少奶奶,您從前跟于夫人一塊打麻將時,常用的那副象牙牌,不一并帶走嗎?”
“不用了。”柴姣回頭,立即“噓”了一聲,少有地給了心腹丫鬟一個臉色:
“誰給你的膽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在少帥跟前,說這個。”
若不是從前未嫁人時、就服侍自己的老人,柴姣就直接將人趕出去了。不會冒著讓夫君不快的風險,努力撈她,依舊讓她留在身邊。
“無妨。因為是手下敗將,所以現在提都不能提了嗎?”蔣頤圖推開攙著自己的衛兵,扶著車窗,一點點往沙發上挪。
剛失明,還不適應一片黑暗,連模糊的光斑也沒有的畫面。
直到手邊觸碰到一片柔軟,還有他熟悉的洋人香水味兒,是柴姣挽著他的手臂,將他送到沙發上。
“夫君,你的眼睛還疼嗎?等回了北疆就好了,那里的軍醫更優秀些。哪怕需要做手術,在家里也更方便休養。”柴姣見他坐好后,才順勢坐在他旁邊。
柔聲安慰道:“夫君別怕,咱們北疆家大業大,輸得起。不像西北和江南,只要輸一次,他們就就沒了底牌。因為恐懼,才不得不聯合。而我們哪怕輸了,無非是回到從前三權分立。”
“不!父親打下來的江山,最后折在我手里,我寧愿剖腹謝罪,不然怎么對得起江東父老?”蔣頤圖不光說,情緒上來之后,一拳砸在面前的茶幾上,震得咖啡杯彈起。
“我不說幫父親收復失地,如何連守江山都不能?”
“夫君,守江山原本就比打江山更難。今日西北這樣的局勢,就算換了父親來,他也是束手無策。哪怕他御駕親征,也只會是這個結果。有時候,時也命也。”柴姣俯下身來,蹲在你腿邊,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想給他一些溫暖和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