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父子連心,沐浴過后,有他的小嬌嬌在側,蔣理承依舊有幾分難合眼。
身邊的小嬌嬌貼著他,沒能讓他助眠,只讓他在寒夜同她耳語:“萍萍。”
他不確定她睡了沒,只是呼吸勻稱。自是希望她好好休息,而不是自私地將他吵醒。
“叔父。”方幼萍‘嗯’了一聲,伸出手臂,環住他的勁腰,將小腦袋埋進他胸口。
知道他會煩悶,只是不知他因何煩亂。
蔣理承感受著身邊嬌嬌軟軟的小身子貼著自己,即便有什么烏云,也一并消散了。
“你會怕我嗎?覺得我心狠手辣,連發妻的舊日情分也不顧念?”
“說怕,也不怕。”方幼萍剛剛還有些困意,此刻也徹底清醒了。
柔荑不安分地在他胸口畫著圈,沒有規律地劃來撥去,同他說著自己的想法。
“不怕是因叔父睚眥必報,這是我早就知道的,你的性情。且我不覺著這有什么錯,也是我欽佩叔父的地方。我頂看不起那種,兒子是浪蕩公子哥,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無惡不作,父親依舊溺愛,將他慣得不像樣子。我覺著這才是是非不分,而不是心軟。同理,對待發妻也犯不上一直包庇縱容。難不成遇見那作奸犯科、燒殺搶掠的,也為她提供嗎?”
蔣理承沒有打斷她,就這樣靜靜地聽著。
方幼萍說這話時,其實心底是有幾分沒底的。畢竟她也不算什么良善之輩,甚至快意恩仇。但蔣理承都一次次包容和寵溺她了,也總是為她撐腰。
哪怕,她為其他男人奔波。她眼中的與劉議澤共同的理想,在他眼里,又何嘗不是一種水性楊花。
“怕,是因為叔父對人的偏愛,太過于明顯。我既怕自己做不到一輩子溫良恭儉讓,步發妻的后塵。也怕有朝一日失了叔父的寵愛,走五媽媽的后路。所以,在叔父疼我的時候,就多體會一些短暫的溫存吧。”
蔣理承又看見了從前那個事事依賴自己、小心翼翼、又貪戀像只小饞貓的姑娘。
他想讓她安心,可張了張口,也說不出會喜歡她一生的話來。余生太漫長,他不想不負責任地隨便承諾。尤其對他珍重的小不點,更不知要仔細呵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