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深宮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娘娘。”方幼萍說話間,已經過去了。
小丫鬟聽小姐這般說,實在不知她跟自己否定的,有任何區別。只是不敢反駁。
柴姣提前得知她要來,早早給她收拾出了干凈的床鋪,又換了新的被子枕頭。
準備的工作完成了,規勸的義務也得盡到:“老爺既說了,今晚去看你。你還往我這躲,我真怕他以為,是我慫恿了你。”
“他來看我,然后呢?我就得欣喜若狂,跪好迎接嗎?”方幼萍進門后,便倒在床上,半倚著。
她想縮在他懷里,嗅著他身上熟悉的硝煙味兒,好像就能得到很多安撫。
可他給的好,對她來說,都是毒藥。
“我才知道,原來五媽媽也是怕的。”
“那你正好想反了,因為怕才足夠拼命。你才是大膽的那個,所以可以我行我素。”柴姣沒急著走,而是坐到了她對面,一開口就多了兩句埋怨:
“你過來,我不能將你趕出去。可老爺過來興師問罪,我真怕君恩難測。”
“你很聰明,我也不是沒腦子。在他眼里,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慫恿的?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心心念念與他沉淪,又是誰慫恿了我呢?我不會退縮,除非我自己先放棄。”方幼萍倒也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很快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左右他又不是今日回來,明日就走。他很忙,可帥府不是客棧。明日總有機會跟他碰面,我會跟他說清楚。不是五媽媽邀我過來,是我自己想過來。”
方幼萍將眼睛一閉,調皮地便往被窩里鉆,和衣而臥,口中喃喃道:“五媽媽,你的善意只是引狼入室。我在這,大帥也沒法來你這過夜了。”
柴姣“嗐”了一聲,她早就放棄對他的占有欲了,只剩老夫老妻的相濡以沫。
“他不來是最好的,省得府上女眷都罵我是狐媚子,好像她們失寵,我要負全部責任。這回我倒是要看看,大帥不來我這,哪個姨太太能復寵。”
柴姣沒說出口更惡毒的話,這些個女人們,若非人手一個孩子當人質,保不齊早被大帥趕出帥府厭棄了。
方幼萍卻跟她想的不一樣:“五媽媽若真吸引大帥到那種程度,就算我在這住,他也可以留宿你這。左右我們又不睡一間臥房,這中間還隔著好幾堵墻呢。”
若是換了那窮人家,一張草席睡一家祖孫三代,也沒耽誤他們接二連三的繁衍。
這一夜,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蔣理承原本就沒想過去看柴姣,哪怕感謝她替自己照顧小丫頭,倒是也不必肉償。
只是如今得知小丫頭宿在她那兒,才有兩分過去探望的念頭,主要是不放心她身上的傷。
留在書房,批復了兩份公函,直到深夜,手頭上的事都忙完了,才問向副官:
“小丫頭不知我今晚會過去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