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被撩開的那一瞬,在場所有人全都伸長了脖子,朝馬車里面看去。
只見馬車里坐著兩個人。
一個人衣裙華美,頭上帶著帷帽,另一個穿著婢女的衣裙,誰是主,誰是仆,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特別是青玉,她一臉憤怒,還做出一個護主的姿勢,以身為盾擋住所有人的視線,怒斥道:“你們這是做什么?休要沖撞了我家表小姐
淺月也護在馬車前,她眼底冷光浮動,卻耐著性子跟那個老嫗解釋,“阿婆,你真的誤會了,馬車里坐的是我家表小姐,不是我家夫人
她下之意,你現在可以一頭撞死了。
那個老嫗才不信,她冷哼一聲:“什么表小姐,我才不信,怎么她以為帶個帷帽,別人就認不出她來了?”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
“侯爺夫人又如何?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當街草芥人命不說,還抵死不認,如今帶個帷帽就想要蒙混過關
“啊呸!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就是長寧侯夫人,難道是長寧侯縱容的她這般罔顧法紀,連圣上也不放在眼里,我倒是不知道,究竟是侯爺大,還是圣上大?”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扣在沈鶴亭頭上。
她這些話,可是要命的。
淺月和青玉兩人臉色當即一變,就要反駁她這些話,只是不等她們開口。
人群中喊得最兇的那幾個人,己經開始作亂。
“就是,在你們心里,怕不是侯爺大過一切,甚至凌駕于皇權之上,否則你們怎么敢,當街撞死人,還百般抵賴,說什么車里不是侯爺夫人,而是表小姐
“你們莫不是,當我們全都是傻子,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還不揭了你家主子頭上的帷帽,讓她滾出來……”
兩個丫頭一首等他們說完。
“阿婆,倘若馬車里真是我家表小姐呢?”淺月冷冷看著那個老嫗問道。
那個老嫗想都不想,她冷笑一聲:“我剛才就己經說了,若里面不是侯爺夫人,我就一頭撞死在馬車上
淺月淡淡道:“好!”
那個老嫗尖著嗓子又道:“倘若是侯爺夫人,那她就得承認自己當街草芥人命,我要她給我那可憐的孫兒償命
淺月點頭,她回眸看向青玉,“扶表小姐下車
兩個人合力將馬車里的女子扶了下來。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道:“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是可笑,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她們竟然還想要蒙混過關,等著瞧吧!馬上她們就無處遁形了
那個老嫗不停催促,“你們倒是快揭了她頭上的帷帽呀!怎么難道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想要拖延時間不成?”
淺月和青玉兩個人鎮定的很,“那你們可要仔細瞧清楚了
那個老嫗不屑說道:“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我老婆子雖然不認識侯爺夫人,但不代表別人都沒有見過,你們可別想著耍什么花招
淺月伸手,取下那頂萬眾矚目的帷帽來。
眾人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唯有那個老嫗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她甚至都沒有看一眼,便迫不及待說道:“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就說馬車里的是侯爺夫人,她們還偏說是什么表小姐,我看你們現在還怎么狡辯?”
淺月輕笑出聲:“是嗎?阿婆你都沒有看一眼,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家表小姐呢?”
青玉也在一旁說道:“阿婆,我勸你還是先看一眼再說吧!仔細一會臉疼
“我看不看,她都是侯爺夫人,絕不可能是其他什么人……”那個老嫗惡狠狠道,說著她抬眼朝那個華服少女看去,余下的話戛然而止。
半晌,她臉色鐵青,憋出一句話來,“怎會如此,馬車里坐的分明是侯爺夫人!”
當日,老夫人因著謝韻音,在侯府設宴,所以見過蘇蒹葭的不在少數。
當即有人高聲說道:“我有幸見過侯爺夫人一回,她,不是侯爺夫人
至于是不是表小姐重要嗎?
根本沒有人在乎這個問題。
只要不是蘇蒹葭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