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紀的嬤嬤,給老夫人和蘇蒹葭請安后,遞上來一張燙金的請帖。
原來,再有半個月,就是大長公主的生辰了,特邀她們前去赴宴。
待送走她之后,老夫人看著手里的請帖,不勝唏噓,己經多少年,大長公主府沒有設過宴,大長公主沉浸在喪女之痛,久久走不出來。
就連宮宴都甚少露面。
她這才沒有認出大長公主來。
莫說她,就是京都其他的貴婦人,驟然見了大長公主,能認出來的人也不多。
只是今年,大長公主怎么想起來設宴了?
“蒹葭,大長公主好不容易,設一次宴,咱們可不能失了禮數,你看看缺什么東西,就去庫里拿,若是沒有,你就差人出去置辦在這方面,老夫人是不吝嗇的,因為若是出去了,蘇蒹葭代表的可是他們侯府的臉面。
蘇蒹葭笑著應下,還不忘向老夫人道謝,“多謝母親,只是有一件事,兒媳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一臉遲疑,說著一頓。
老夫人問道:“什么事?”
蘇蒹葭接著說道:“是行簡,兒媳叫人打聽了,才知道今日這事怎么傳出來的,原是行簡去找神醫看病,聽說,買了一瓶什么藥丸,花了十萬兩銀子,想來他定然己囊中羞澀,可要給他長點月銀?”
她眸色微閃,她可不是在替沈追說好話。
老夫人聽了臉色一沉,侯府每個人的月銀都是有數的,十萬兩銀子呀!就是他不吃不喝得攢多久?
可他輕而易舉就拿了出來。
要知道,他可是無依無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侯府。
那他這些銀子是怎么來的?
自然是想辦法從侯府搜刮來的。
這換成誰能高興!
“不用,他的本事可大著呢!你只管給沐云舒說一聲,叫她好好看好巧兒肚子里的孩子,莫要再出什么岔子才是
從秋白院出來,蘇蒹葭去了流云居一趟。
沈追人還沒醒呢!
她把沐云舒叫到跟前,細細囑咐她,如今己成了這樣,她也得放寬心才是,重要的一點,她一定要看護好巧兒,確保她腹中的孩子萬無一失。
這可是沈追唯一的一絲的血脈了。
沐云舒紅著眼眶,也不知是高興的,還是真傷心,乖巧的很,“是,兒媳都記下了
“還有行簡,等他醒來后,你也要好好安撫他才是,我己經吩咐廚房,叫她們日日給行簡熬補藥,一天三頓,你可要看著他喝才行蘇蒹葭想到周到,任誰都挑不出她一點錯處來。
等回到聽雨軒。
淺月憤憤道:“小姐你為何叫人給大少爺熬補湯?”
青玉也想不通,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就是,他做了這些荒唐的事,害得侯府名聲盡失,難道不該責罰他嗎?”
蘇蒹葭語氣幽幽,“人家到底花了十萬兩銀子,買了一瓶路上撿的東西
她說著瞥了兩個丫頭一眼,“再說了,你以為補湯是什么好東西嗎?他看見補湯,就會想起今日的事來,一日三餐,頓頓都在提醒著他,他的無能!”
她這是在誅他的心呀!
“夫君,你快醒醒呀!”蘇蒹葭一走,沐云舒便坐在沈追榻前,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無人知道,此刻,她心里有多暢快。
她不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