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父親馬上就要不行了!”聽聞這個消息后,他驚得猛地坐起身子來,要知道他今日才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巧兒腹中的孩子還沒有生下來,這個時候他并不想讓沈鶴亭死,信上不是說,按照這個法子,只能讓沈鶴亭斷子絕孫嗎?
他怎么就要死了?
他若是這個時候死了,侯府可就要落到二房那些人手里了。
沈觀山與秦氏兩個人恨他入骨,到時候他焉還能有命在。
不,不行,他得去看一眼。
出了流云居,他突然改變主意了,與其去聽雨軒,倒不如去老夫人那里,只要老夫人不點頭,二房那些人就休想得逞。
當務之急是先穩住老夫人。
父親死也就死了,只要除了二房那些人,侯府依舊是他的。
當第五根金針落下的時候。
“我要見二哥,你們兩個賤婢給我滾開……”門外傳來沈青芷張揚跋扈的聲音。
豆大的汗珠從蘇蒹葭額頭上滾落,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在心里默念,‘淺月和青玉,你們可一定要攔住沈青芷啊!否則一旦前功盡棄,沈鶴亭必死無疑。’
淺月和青玉兩個人立刻上前阻攔,“不好意思,世子夫人請回吧!我家夫人想與侯爺單獨待一會,她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
沈青芷臉色一沉,她指使著身邊兩個婆子,想要強行破門而入。
“三小姐大事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就在那是管家急匆匆跑了過來,侯爺一倒,老夫人又昏了過去,整個侯府都亂了套,現在長房只剩下三小姐能主事了。
沈青芷一聽,也沒空理會蘇蒹葭了,她轉身就走,反正二哥就要死了,她霸占著一具尸體也沒用。
她想進去,也不過想親自看一眼,二哥是怎么死。
他死的可慘?
自從沈鶴亭叫人把她送到刑部大牢,她就連沈鶴亭也一起恨上了。
聽著外面沒了動靜,蘇蒹葭總算松了一口氣,老夫人到底還有些用處,若不是她暈倒的時機恰到好處,沈青芷又豈是這么容易打發的!
無人打擾之后。
她整顆心都落在手里的金針上。
隨著一根根金針落下,她的臉色越發蒼白。
鬼醫十三針,既是逆天改命救人的針,也是傷人的利器,施針的時候極其耗費心神。
首到最后一根金針,穩穩沒入沈鶴亭的百會穴,蘇蒹葭驀地一笑,渾身無力癱在沈鶴亭榻邊。
她臉白的跟鬼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說,就連后背的衣裙都被汗給浸濕了。
此時此刻,若有懂醫術的人在,看著沈鶴亭身上的金針,必會驚掉下巴。
一十三根金針,每一根都扎在死穴之上,稍有不慎,不,差之毫厘,就會取人性命。
隨便拿出一個穴位,就是宮里的太醫,都不敢下手。
這這這,哪里是在救人?
分明是在害人性命……
蘇蒹葭抬起軟綿無力的手,搭在沈鶴亭的手腕上,只見他脈象己經趨于平穩,她望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面帶驚喜之色,虛弱一笑,“沈鶴亭,我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說,你該怎么報答我才好?”
沈鶴亭是有意識的。
他能聽到蘇蒹葭的話,也能清楚的感知身體的變化,待她施針之后,他渾身逆行的血脈,一點一點歸于平靜,只還有一處不受控制。
他心念一動。
救命之恩,當如何報答呢?
鬼醫十三針,不宜留針過久,否則也會反噬。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蘇蒹葭爬起來,將沈鶴亭身上的金針一一取下,重新放回針灸包里。
她心里放心不下,又給沈鶴亭診了個脈。
倏地,她的臉一黑,這是怎么回事?她才剛剛取下金針,他的脈象就又亂了起來。
忽地,她想起什么。
糟糕,她怎么忘了,他體內還有春風一度。
就是鬼醫十三針,也解不了春風一度。
她眼神順著他的胸膛,往下,只看了一眼,就被驚著了。
啊這,也過于雄偉了吧!
她嘴角猛地一抽,老天誰來救救她,現在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