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當然明白妹妹的意思。
她想讓鶴亭繼承大統。
但此刻皇宮與京都全都是秦王的人,鶴亭此行只帶了數百人,他們拿什么跟秦王抗衡?
再者他看鶴亭也不是很想繼承大統的模樣。
還有秦王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出兵,只怕是與鶴亭達成了什么協議。
于是他抬眼看向沈鶴亭。
沈鶴亭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后他看向司馬晉。
只見司馬晉整個人鋒芒畢露,周身殺氣怎么都掩蓋不住,一副只等他開口就要大動干戈的模樣。
是的,他們兩個人私下早有協議。
司馬晉出兵助他救人。
他助司馬晉登上皇位。
否則他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救出舅父一家,還有母親來。
再者,蒹葭還在大燕等他。
等安置好母親與舅父一家人之后,他立刻就會動身前往大燕。
“秦王殿下不必驚慌,我并未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你放心我絕不會毀約的。”他一字一句說道,皇位從來都不是他所求,否則即便司馬晉有十萬大軍又如何,只要他這個主帥一死,其他人自然潰不成軍。
他若是想殺司馬晉的話,不過舉手之勞。
聞司馬晉勾了勾唇,“鎮國公最好如此,畢竟本王這十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季嫻迫不及待問道:“什么協議?你答應他什么了?”
有些話沈鶴亭想私下跟季嫻說,他背著季嫻來到偏殿,小心翼翼將她放到軟榻上,然后他一撩衣袍跪在她面前,“母親,秦王之所以答應出兵討伐司馬鄴,是因為孩兒答應他,會助他登上王位。”
“什么!你怎么能這么做,誰允許你這么做的?”季嫻瞬間勃然大怒,若非蘇蒹葭給沈鶴亭的療傷藥,她怕是早就昏厥過去。
“你父親乃是東宮太子,而你是他唯一的血脈,理應由你繼承大統,誰準你放棄的?這可是你父親唯一留給你的東西,你必須牢牢給我守住,我絕不允許你把皇位拱手讓給旁人。”她態度強硬,不容拒絕。
“母親有所不知,我乃魏國的鎮國公,且我馬上就要迎娶魏國的重華郡主,郡主救了我的性命,我與郡主兩情相悅,皇位并非我所求,此刻郡主還在大燕等我,我必須馬上趕過去,還請母親成全孩兒。”沈鶴亭重重將頭磕了下去。
他不想要那個位置的原因是因為,一旦登上那個位置便身不由已。
而他只想守住初心。
“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從此刻開始你只能是西晉的新君,還有什么重華郡主,她根本不配做我西晉的皇后,既然你們還沒有成婚,這門親事就此作罷,母親自會為你選一位配得上你的女子,我絕不允許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
“你莫不是以為你放棄皇位,司馬晉就會放過你,放過我與季家?”
“你做夢,這個皇位你不爭也得爭,除非你想眼睜睜的看著我與你舅父一家,全都死在司馬晉的手里,真到了那個時候,就連你都會死在他手里。”
“孩兒不是母親非要逼你,是局勢逼人,我們只能順應局勢,拼盡全力去爭去搶,否則等待我們的只有一個下場。”季嫻語重心長,“沒有人比母親更清楚權力傾軋,皇族爭斗的兇殘,敗既死,你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司馬鄴說那么多,還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才害死你父親的。”
“母親,我既然敢跟司馬晉交易,自然有把握讓他不敢動你們。”這件事沈鶴亭就沒有想過嗎?不,早在與司馬晉交易之前,他就已經想到。
他是誰?
他不僅是魏國的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