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認真地反問：

“更何況親情友情和愛情，三種感情不同，也本身就不是能放在一起衡量高低貴賤的，你又為什么執意要分出個高下呢？如果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能反問顧晚，我跟她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為什么她承認了她是慕容家的女兒，承認了她唯一愛過的男人是厲寒錫，卻怎么就是不承認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

慕容毅被蘇卿的話給噎住了。

好半晌才猶豫著說：“這，性質不同吧。”

蘇卿側頭問：“怎么啦？難道在你心里覺得親情比不過愛情和友情嗎？”

“……”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慕容毅沉默了會兒，“我就是覺得……好像不太對勁。”

“沒有什么不太對勁的，我反而很高興。因為之前的晚晚一直在折磨自己，她不肯承認自己是慕容家的女兒，也不肯承認自己始終都沒辦法割舍下厲寒錫，所以糾纏折磨了好幾年，也只是在瘋狂內耗自己而已。我知道她既有割舍不下顧家帶給她的恩惠，也有想要徹底摒棄前塵往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的心思。可是她又總有一種不配感，覺得她養父的死還沒有結果，覺得她前些年吃的愛情的苦太多，她顧忌太多，不舍得的也太多，所以這幾年她一直在故步自封。我真的很心疼她。”

“好在，她現在重新和自己和解了。現在，她愿意往前走，也真的在往前走了。”

蘇卿說到這里的時候也不由地紅了眼眶，她掩蓋似的看向車窗外，正好看到顧晚從醫院里出來左顧右盼，在看到他們所在的這輛車后，顧晚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而蘇卿心疼的眼淚也真的掉了下來。

真好。

蘇卿心底想，真好啊。

現在顧晚是驕傲又明媚的。

她在發光。

現在的顧晚是蘇卿從來沒見過的顧晚。

“大哥我回來了！”顧晚興高采烈地回到車里，意外地發現蘇卿也在，還沒來得及驚喜眼神就變了，“大哥，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家卿卿了，她怎么眼睛紅了！”

顧晚很生氣地看向慕容毅。

隨即對上慕容毅的眼睛。

呃。

她停頓了幾秒鐘，終于隱約覺察出來什么不對勁的滋味了：“不是，大哥你怎么眼睛也跟著紅了……”

“沒事。”蘇卿離開副駕駛坐到了顧晚所在的后排，她輕輕抱住顧晚，隨意搪塞說，“剛剛太陽光太刺眼了，我倆眼睛都看的有些難受，沒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晚晚，你……你嘴巴怎么回事？”

蘇卿突然的疑惑和轉變的語氣讓慕容毅也很快收斂好了情緒，轉身擔心地朝著顧晚看了過來。

幾秒鐘后。

慕容毅意識到了什么，咬牙：“他咬你了是嗎？”

顧晚心虛訕訕地輕笑，試圖給厲寒錫澄清什么，可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沉默半晌才欲蓋彌彰似的說：“是，但是我也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