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卻是毫不猶豫地搖頭。
顧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啊——”
“但是我確實有一個孩子。”
顧晚差點涌到嘴邊的道歉就這么無聲地吞咽了回去。
啊?
“我的情況和你差不多,都是帶球跑。”
顧晚無奈地笑著,但還想再度替自己辯解一下:“我不是帶球跑,我是分手后才意外發現自己懷孕……”
“確實不一樣。”艾文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她糾正說,“我之所以帶球跑不是因為還愛那個男人,是因為當時的我生活狀況跌入谷底太過貧瘠了,那是我唯一能翻身的機會,所以我想著我必須抓住,必須要挾子逼宮,母憑子貴。”
顧晚目瞪口呆——但這種情況也確實并非沒有,甚至富人圈里可以說的上是比比皆是,慕容毅之前就說過,蘇宇曾經就遇到過這種事情,當時慕容毅還沒有跟蘇宇撕破臉,所以這種事發生后,慕容毅還替蘇宇出面給過那女人很大一筆錢,至于之后查出來所謂的私生子根本就不是蘇宇的孩子的事情就無關緊要了。
看著艾文明顯有些傷懷的表情,顧晚小心斟酌著語輕聲詢問:“那后來呢?”
艾文扯了扯嘴角,但在她的眼神里卻看不到任何的喜悅和輕松情緒,只是沉甸甸的晦暗莫深。她說:“后來孩子認祖歸宗,我也收到了很大的一筆封口費,和一任清閑但卻報酬豐厚,甚至如果我愿意我甚至可以直接做到退休后頤養天年的工作。”
顧晚想了想,輕輕地嘆息:“這樣或許也還不錯。”
“這樣確實很不錯,我不用嫁進他復雜的家庭里,因為門不當戶不對的緣故,在他家里整日里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不用讓流淌著自己基因和血脈的孩子來繼承自己的貧窮。我很慶幸。”
真的嘛?
可是艾文的表情卻好像要哭了。
“艾文姐……”
“當初拿到封口費的時候我還簽了一份協議,內容就是無論我的孩子之后遭受什么事,我都不能通過任何手段和她相認,一旦相認,他就會和女兒解除父女關系,我曾經在他身上獲取的種種利益也都要全部歸還給他。”
艾文眼神放的很遠很遠。
像是在看云。
又像是在透過云看向很遠很遠的從前。
“但是我依舊覺得這樣挺好的,我想我后面肯定會有正常的戀愛,也會有真正被我灌輸了愛的孩子降生,我沒必要對幫我脫離貧困飛升的墊腳石這么在意,直到……她八歲的時候得了白血病,我意外得知能根除的唯一辦法就只剩下了骨髓移植。”
艾文的眼神看起來像是隨時隨地都能落下淚來。
但是她的表情仍舊倔犟。
她咬牙,甚至是帶著點自嘲的譏諷似的,很輕地問:
“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會違背跟孩子父親簽訂的合同條例,去做親子鑒定嗎?”
顧晚微不可察地愣了一愣。
因為艾文在訴說自己故事的時候明顯入了情,甚至現在都已經不再一板一眼地稱呼她為“小姐”,而換成了平等的“你”。
現在,顧晚已經不再是艾文頂頭上司的女兒。
而是艾文故事的聆聽者。
而顧晚也并不排斥這個身份。
“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