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這般想。
顧晚問:“所以你想娶我的原因中唯獨沒有喜歡我的這一選項嗎?”
慕容塵隱約意識到什么,他有些焦急地說:“當然有,我當然喜歡你。”
“可我卻覺得,在你心里,你對我責任、虧欠都要大過于你對我的喜歡,甚至我感覺你好像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覺得我是你的責任。你覺得你受了慕容家的恩惠,就必須要將被淋濕的我帶回家去,給我吃,給我穿,予我縱容寵溺,讓我有枝可棲。”
顧晚打斷了慕容塵想要解釋的動作,緩了緩,這才又冷靜地往下補充說:
“可是小叔,你并不在乎我怎么想,你不在乎我喜歡的是初冬的雪還是深秋的風,你只負責將我前路的雪散落,在深秋吹風時給我加衣。”
“這樣……難道不夠嗎?”慕容塵真情實感地在發問,“我可以護佑你,我愿意將我的終生都給予你,伴侶能給予你的所有我也都愿意給予你,我愿意為你燃燒我的所有,愿意……”
“你已經竭盡所能地給予了我很多,按理來說我好像確實應該知足,可是小叔,偏偏是我最想要的東西你給予不了我。”
慕容塵微微皺眉往后撤了撤身體。
他隱約意識到什么。
“喜歡?”
“嗯。”
“我能給予你,我說過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予你。”
“不一樣的。”顧晚耐心重復說:“不一樣的。”
慕容塵想了想,突然問:“我給予你的喜歡你覺得不是真正的喜歡,那厲寒錫給予你的,就是你想要的喜歡嗎?”
顧晚沉默下來。
慕容塵機敏警惕,她并沒有直接挑破說明,但他卻已經福至心靈。
既然已經隔著窗戶紙,為什么還不戳破,還要隔著煙霧飄渺的朦朧感說這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話。
顧晚想了想,點頭。
“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喜歡的人是他,所以無論他做過什么傷害你的事情,你都可以無條件地原諒。而你對我無感,所以哪怕我為你燃燒盡我的生命,你也只像是看到了一只撲火的飛蛾般,無動于衷,難觸情腸。”
顧晚突然有些愧疚,她還不至于心冷至此,但慕容塵的話又確實有道理,因為她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厲寒錫。
離開厲寒錫,她好像就缺失了愛人的權力,甚至整個人都變得黯然。
但遇到他——
她就會枯木逢春。
只是現在既然慕容塵都已經將將話挑破說明了,顧晚也干脆就不再辯駁,就這么將錯就錯地順下去,如果能就此讓慕容塵對她徹底死心是最好了。
“厲寒錫可能確實剛愎自用些,但我卻也不似小叔你想象中的那般溫柔良善。甚至說起來,我倆就像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就活該彼此綁縛糾纏一輩子。”
顧晚溫和地解釋:
“而小叔,你屬實沒有必要再故步自封停留在過去的錯誤里,你這樣好的人,該有更加光明的坦途要走。”
慕容塵笑:“你覺得我是個好人?”
“當然……”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