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真的不能再繼續留在這里,或者說不能以簡蔚弄來的請柬的由頭留在這里之后,厲寒錫很快也就看清了局勢。
他淡淡揚眉。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從來都沒見過面,你就這么排斥我,但是這也很顯然暴露了你的弊端和你最為不想接受的現實——顧晚不喜歡你。”
慕容塵狹長的眼眸稍微瞇起來些。
“看來我猜對了,她就是不喜歡你,也對你是真的很不上心,否則也不至于她會選擇穿自己不喜歡的禮服來參加這場屬于她的訂婚儀式。”
不喜歡的禮服?
慕容塵短暫地怔愣了下。
“我不應該把你當成我的情敵,畢竟你跟我沒有可比性。”
說完,厲寒錫冷嗤著勾起唇角饜足地擺擺手。
“那我就先走了,后會有期。”
慕容塵站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也沒能回神,過了會顧晚收拾好心情下樓來了,慕容塵留意到她換了一身禮服,狀若無意地問:“怎么換了一套衣服?是不喜歡那套嗎?”
顧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算不喜歡,只是我覺得這種可能更舒服些,加上剛剛那套被我弄臟了也就順勢給換了。”
顧晚對衣服其實是真的沒有那么多的講究,之所以不穿露背的是她覺得有些暴露,加之她也才剛生過孩子,身材就算保持的再好卻也難免會有些贅肉還沒來得及完全消減,露背式的禮服卻很考驗身材,以至于她穿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太舒適。
在換了長袖收腰的禮服,果然感覺整個人都跟著松弛了很多。
慕容塵聞輕笑了聲。
倒也沒再就著這個話題說什么了,只是狀若無意地說:“剛剛聽保安說,有人倒賣咱們訂婚儀式的請柬,有人跟著渾水摸魚進來想著偷東西,保安現在正在到處搜索那人,晚晚你剛剛上樓的時候,有見過什么偷偷摸摸的陌生人嗎?”
“小偷嗎?”顧晚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沒有。”
“小偷當然不可能把自己是小偷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我的意思是問你有沒有見過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顧晚卻還是搖了搖頭。
慕容塵勉強地笑笑,“沒有遇到就好,我還生怕他會因此而傷害到你。”
在這瞬間,慕容塵清楚地意識到——就算厲寒錫已經忘記了顧晚,卻還是能記得顧晚的喜好習慣。而顧晚就算是也同樣不記得厲寒錫,卻也本能地不會把可能不利于厲寒錫的事情告訴給別人。
這算是什么呢?
默契嗎?
顧晚則有些緊張——厲寒錫肯定是偷偷摸摸混進來的,如果被抓到了的話就算不是小偷也肯定被當做小偷來處理,萬一厲寒錫再被逼急了說是來找她的,那她豈不是要跟著慕容山莊的人都一起丟人丟大發了?
顧晚坐立難安,借口身體不舒服又匆匆忙忙地回了剛才被厲寒錫擄進的房間里,卻見已經空無一人。
她重新回到宴會上,找了一大圈也沒能再找到厲寒錫。
他好像已經走了。
“……”
這一瞬間,顧晚也分不清自己松了口氣到底是在為自己,還是在為厲寒錫。
但總歸,還是心亂如麻。
顧晚端起香檳干脆自己給干了,卻完全沒注意到,她找厲寒錫的過程和沒能找到的失魂落魄,竟然全程都被不遠處的慕容塵給看在了眼里。
慕容塵的眼眸陡然間變得晦暗起來,沉沉的情緒深處似乎藏著什么驚濤駭浪。
似猛獸即將掙脫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