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四個孩子哄好后已是酉時末。
衛夫人在庵里習慣了一人獨處,若不是擔心孩子們會不用飯,她不會留到現在。
回漪瀾院時由楊嬤嬤陪著。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衛府一向節儉,青石板路上的燭火只亮著零星幾盞,楊嬤嬤手中拿著照明燈籠,初冬的夜里寒氣頗重,衛夫人不由得攏了攏有些薄的披風。
“你信中說肅兒跟新婦感情甚好,我還為此高興了許久,這便是你說的好?”衛夫人語氣中并無責怪,只回府后瞧見的跟信中提及的相差甚大,徒添不少失望。
楊嬤嬤:“許是這幾日鬧了些不愉快,平日里主君跟大娘子是好的。”
衛夫人嘆口氣后搖頭道:“能有多好,肅兒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比我這個做阿娘的還要多了解幾分,當年的事如一根刺卡在他的心口,拔不出也咽不下,想要徹底軟化,哪兒有那么簡單。”
“本想著新婦入了衛府,能拔出肅兒心口的刺,偏她也是個倔的,兩個倔的人在一起……日后難啊……”
楊嬤嬤:“夫人不是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便是,我倒是覺得大娘子是個好相與的,日后定能拔出主君心口那根刺,這事啊,急不來的,夫人您只瞧見主君冷漠不關心的模樣,卻不曾瞧見他因擔心大娘子而方寸大亂的模樣,主君何曾有過那副模樣?”
衛夫人抬眸瞧了瞧天上的彎月以及摧殘的繁星,喃喃了句:“但愿如此吧。”
楊嬤嬤又道:“夫人回來后便別再走了,有您在主君會顧忌些的。”
“走還是要走的,在走之前得讓京中那些人好好瞧瞧,衛府的新婦不是她們能胡亂攀咬的!”衛夫人氣勢凌然地道。
…
蘇錦兮醒來時已是深夜。
身上出了不少的冷汗,薄薄的里衣黏在肌膚上,令她渾身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