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婚禮(3)
因為你啊。
這是一句多么沉重的話,要是以前舒虞聽來,只會覺得很負擔,但現在,她揚著嘴角笑著,目光中皆是他的模樣,這個似乎因為自己而存在的男人,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周寒野,我想......兜兜風去。”舒虞冷不丁地說來。
周寒野一怔。
現在嗎?
已經很晚了,重點是比起他曾經用生命喜愛的賽車,現在他更想將這個女人擁入懷中,做愛也好或者是單純睡覺也好,他想在床上待著......
“想去哪?”
“想......看個日出。”舒虞道了一句。
周寒野幾乎在那一瞬間想起了當年她母親走的那日。
“好,我給你拿個外套。”
周寒野起身,舒虞這才發現這家伙耳根后竟然還有泥漿呢,他不會是從救援現場直接回來的吧。
“等等,你要不要先洗個澡,衣服我自己拿就好,順便準備點吃的,免得明早會餓。”
周寒野躊躇了下,點點頭。
一個小時后,山道上,舒虞打開了車窗,看著安靜的山道,感受著拂過臉頰的風。
“把毛毯披上。”周寒野道了一聲,舒虞轉過頭看向他笑了。
正常人都會說,夜里風涼,把車窗搖起來,免得著涼,只有這個家伙,不管從前還是現在,似乎都任由著她發揮。
“你變了又好像沒變。”舒虞感慨著。
周寒野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你不會想清晰地看到我改變的那種模樣。”
“嗯?為什么?”舒虞疑惑。
周寒野看著前方路,腦海里卻都是那些失去她的場景。
為什么?
因為在山區,親眼看著泥石流下從山間奔向她的那一刻,他成了這個世界最膽小的人,他這一生無愧于心,無愧于人,為兄弟,為家人,為車隊......為自己都做到仁至義盡了,唯獨為她,做得太少。
她在房間里吐槽的那些話沒錯。
為什么自己總是讓這個女人等待呢?
為什么他總是肆無忌憚地只顧自己的選擇呢?
為什么曾經的他就那么篤定,能親眼放她走,看她飛,祝福她得到幸福呢?
狗屁。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有了喜歡的男人,她真的和另一個男人走進教堂舉辦婚禮,他真的能接受嗎?
能嗎?
那絕對是自欺欺人的吹牛,他不能了,什么真正的愛是成全,不,成全的是別人,不是他們。
好不容易相遇的他們,為什么要分開?
是他做的不夠,是他懦弱無能,才會有成全這一說。
所以。
她一定不會想真正看到他改變的那一副模樣,正如在大山里,自己在那所學校里失聲痛哭的模樣。
那種找不到她的慌亂,那種又怕找到她被淹沒身體的場景,比任何酷刑,比任何困境都要來的煎熬無比,每一秒都是一種凌遲的痛苦。
如果讓她看到自己那種懦弱不堪,痛哭流涕的模樣,她大概會心酸,或自責,或者會笑話......總之,不會是很美妙的事。
“說話啊?”
舒虞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
周寒野牽著她的手在自己唇邊吻了一下。
“是我的丑樣,你想看?”
舒虞被他深邃的眼神給一震,頓了好幾秒,想抽回手,端正坐著,結果這人愣是不愿意松開。
舒虞只能嬌嗔地瞪著他,臉甚至微微發燙。
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他們在一起多久了......久到現在她竟然聽著他說的這種話,或者看到他那深情的眼神時,她的心跳亂了,她的血液好像也沸騰了一般,不算安分。
這就是心動啊。
這份悸動,無論隔了多久,無論發生了多少事,當她再度面對上這個男人時,還是一如既往,無法克制的被吸引,被迷惑,最后沉淪......沉淪在他的男色之中。
“妖精。”
舒虞細微地嘀咕了一句,周寒野耳朵挺靈的,所以聽見了,勾起唇角。
“得虧事妖精,不然當初怎么讓你色欲熏心,大半夜的穿著蕾絲裙跑我跟前來發騷?”
“你......你給我閉嘴。”舒虞被提及了糗事,真的一生黑啊。
偏偏這一生黑的主角還是這個男人,要一輩子相守的男人,這是時時刻刻地得提醒她啊。
“周寒野,我們......是有緣分的吧。”
舒虞回想種種,如果不是有一條無形的線一直在拉著他們倆,他們根本不可能啊,很多年前但凡陸域承主動一點,她會被陸域承當作寶貝一樣寵著過一生;又或是那天不是那個洗車房,她隨便睡了其他男人,哪還有他的事,又或者她沒有因為自己貪戀他的男色跑到京城來偶遇,還是分分合合中她選擇放棄,再或者她幾次三番遇險沒了命,他們都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地陪伴在彼此的身邊。
周寒野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車停在了山頂最好的位置,他們曾經待過的位置。
舒虞看著漆黑的夜空,只有稀疏的星星,時間還很早。
“坐過來。”
他說。
舒虞眼睛頓時瞪大。
雖然有過經歷,但舒虞怎么會覺得那么別扭呢。
她哼著嗓子做到他身上后,心里亂,但手沒停下,逮著胸肌就摸起來,周寒野微瞇著眼看著她作亂的雙手。
“很好摸?”
“啊?”
“你在干什么?”周寒野問。
舒虞眼中出現驚懼。
“你說我在干什么?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周寒野聞放聲笑了出來,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
“這么多年,你還是這么急切?”
“周寒野,適可而止啊。”
舒虞指著他的鼻子警告著,周寒野看著她,目光想一張網般,將她攝住,舒虞剛想收回手指,卻在下一秒被他的唇包裹。
指尖碰觸上他溫熱的唇舌,讓她一瞬間漲紅了臉,渾身也僵住,就差一點,不和諧的聲音就得出來了。
周寒野同樣的握住了她的這一只手,直到仔仔細細地親吻完她的每一根手指,將吻落在她的掌心后,才停下這荒唐的行徑。
“舒虞,我回來了。”
六個字。
很無語的六個字。
但又那么觸動舒虞的心。
這不是廢話嗎?他們已經從楠書房開了大半個小時的車到山頂上來了,她當然知道他回來了,她又不是反應慢半拍,可為什么呢?
“嗯,終于回來了。”她很認真的回答。
周寒野黝黑如石墨的雙眸,比深潭更幽深。
“不走了。”他又說了一句。
舒虞這就不明白了,笑著迷惑地問。
“不走是什么意思?”
“我申請了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