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的手捏緊了藥瓶，姜芫真是一語成讖呀。

兩個姐以為今天的晚飯會吃很晚，結果沒一會兒姜芫就回房間了，她們再回廚房，發現裴寂正若無其事地煮餃子，身體靠著灶臺，倒也看不出什么。

兩個八卦的女人對視一眼，也紛紛去做事。

今晚的餃子好幾個餡兒，有姜芫喜歡的三鮮餡兒，裴寂喜歡的牛肉餡兒，甚至還給何苗包了她愛的茴香餡兒。

何苗看著從薄薄皮兒透出的綠色，眼有些發熱。

裴寂依然冷臉，“放心吃，這不是我包的。”

何苗：……

姜芫無奈搖頭，李姐可早就跟她說了是他讓多包一種餡兒，這會兒卻不承認。

嘴硬的男人。

姜芫給兩個人一人夾了一塊烤得金黃流油的小羊排，對何苗說：“不是他，但是他安排的，苗苗，我們都希望看到你快樂。”

何苗忙端起碗，擋住了自己流淚的臉。

沒了愛情她還有姐姐和棉棉，也沒什么的。

飯后，姜芫何苗陪著棉棉玩兒。

裴寂去切了一盤西瓜，端過來給她們吃。

一開始給了棉棉一小塊兒，她覺得好開，開心地彎了眼睛。

何苗也跟著笑，“我們棉棉就是個小甜寶，吃個東西都能這么開心。”

說著，拿起一小塊遞過去，“叫姨。”

“喵喵。”這孩子嘴不笨，聽姜芫叫苗苗，她也叫，只是叫著像喚貓。

“是苗苗，不是喵喵。”

“喵喵。”

裴寂嗤之以鼻，“我女兒能叫你就不錯了。”

何苗不服氣，“好歹還叫了，都沒叫你爸爸。”

裴寂拿了更大一塊兒，“棉棉，叫爸爸。”

棉棉看著小姨和爸爸，小腦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大眼睛骨碌碌轉。

半天，她喊“媽媽”。

姜芫哈哈大笑，“你們都不行，我寶還是喜歡媽媽。”

裴寂不服氣，“棉棉，叫爸爸。”

“媽媽”

“爸爸”

“媽媽”。

一連好幾次，裴寂有些氣餒了。

也許，他到死也不能聽到棉棉喊一聲爸爸。

姜芫見他收了笑容，心尖兒就那么一顫，有些不舒服。

她拿起一塊西瓜，繼續逗棉棉，“你叫爸爸，爸爸。”

棉棉大概也煩了，拍騰著小手皺著眉頭，眼見著要生氣。

姜芫卻依然笑著鼓勵，“乖，叫爸爸。”

棉棉也就冷靜下來，她用力癟癟小嘴兒，“爸爸”。

這一聲，宛如天籟。

雖然她七個月的時候曾經喊過爸爸，可那跟現在這種有意識的喊不一樣。

裴寂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他用力忍住，輕輕嗯了一聲，棉棉卻像是終于打開了那個開關鍵，“爸爸，爸爸。”

裴寂實在受不住這種甜蜜暴擊，他找了個借口離開。

他站在院子里，剛要擦去臉上的淚水，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了聲音--

“裴寂，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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