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到東齊之后的甘塵,再見面時,夜紅綾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半分風塵之氣,固然還是那張風華絕代容顏,周身卻已世家貴公子才有的書卷氣,通身清貴的底蘊和氣度。
一雙沉靜平和的瞳眸再也沒了肆意嘲弄,而是溫文爾雅仿佛能包容萬物的平和。
“他的眼睛里沒有恨。”夜紅綾斟酌了片刻,才如此說道,“以前的事情也許給他留了些傷痕,可他從未恨過誰,當初選擇離開應該只是為了不再跟榮麟有所交集,可榮麟到底也是他教出來的。從前世他們的關系來看,甘塵對榮麟是真正入了心的教,希望他強大,不管是師生還是父子,感情都比較特殊,并非說斬斷就能斬斷的。”
容修細致地她捏著肩頸,嗯了一聲:“甘塵這樣的性子,世間少有。”
太過溫柔和寬容。
不過真正的原因其實還在于兩人的記憶都在,以及榮麟本身所占據的優勢——弱勢在很多時候,本就可以成為優勢。
“算了,不說他們了。”容修緩緩從身后環住她的腰,將下巴抵在她纖白細膩的肩膀上,親著她的頸側,“管好我們自己就行。”
今晚幾句話能讓甘塵心軟,本就是他心里尚未割舍下對榮麟的感情,否則就算榮麟當即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有所觸動。
那些事情可以作為軟化兩人關系的纖繩,但也僅此而已。
容修和夜紅綾都不是月老紅娘,也不負責當說客,況且榮麟也只是年紀比他們小些,腦子和心計卻絕對不比任何人少。
浴池里溫度升高,裊裊霧氣的池面上慢慢泛起漣漪,隨著兩人動作的激烈而層層蕩開波紋......
九月底大典結束。
十月初六,在南圣待了半個月的榮麟跟甘塵打道回齊國。
“臣有個問題想問問皇上。”甘塵坐在馬車里,語氣平淡地開口。
榮麟訝異:“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