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衣沉默低眉。
“青衣,朕可以不要這天下,卻不能不要夜紅綾。”容修淡漠轉眸,看向浩瀚無垠的天際,“若是她野心再大一些,那么朕寧愿這天下蒼生都匍匐在她的腳下,包括朕在內。”
謝青衣神色微緊。
“可惜她沒那么大胃口,所以朕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說到這里,容修淡笑,“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多一點時間用來花前月下,耳鬢廝磨,天下蒼生也能避免更多的戰火侵襲,多過幾年安穩舒坦的日子。”
謝青衣眉心微蹙,依然沉默不語。
“這里沒別人,朕不妨跟你多說幾句。”容修轉身倚著花墻,伸手摘了蔓延出墻來的一株梅花,“朕曾經也是滿腔雄心壯志,兒女情長的確能磨滅野心抱負——如果不能,那是因為愛得還不夠深,或者所受到的沖擊還沒那么強烈。”
所受到的沖擊?
謝青衣不解。
“夜紅綾能安安穩穩地坐在穆國帝座上,受萬民敬仰臣服,那么朕也同樣會花費更多的心思去處理南圣的朝政,做一個圣明的天子,力所能及地給南圣和穆國百姓都創造前所未有的一個盛世皇朝。”青年帝王的語調聽著平和淡漠,卻無法掩蓋其中屬于帝王才有的威壓魄力,“若夜紅綾有個不妥,那么不管是穆國還是南圣,都將為此陷入水深火熱。”
容修眸心堅定,透著薄薄的寒色:“這便是朕的態度。”
帝王對待感情的態度跟平民自然不同。
這句話直白地說,就是夜紅綾好,大家都好,夜紅綾若不好,全天下都別想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