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雪白袍服的墨白大祭司依然斜倚廊柱,白衣輕袍曳地,姿態閑適風雅,唇角噙著意料之中的淡淡弧度。
濃霧慢慢散去,燈火逐漸清晰,照得庭院里一片明亮。
黑衣戎裝的將士兩人一組守住八門八個方向,個個面無表情。陣中俊美青年身軀頎長峭拔,容顏俊美清貴,眉梢眼角泛著淡漠寒霜,手里一柄匕首橫在軒轅滄的脖子上,周身不露絲毫殺氣,卻在無聲無息間把這個人的生死掌控在股掌之間。
空氣中仿佛有氣流一點點凝滯,又一點點舒緩散開。
軒轅滄垂眸,盯著執著匕首的手看了片刻,近在咫尺的修長五指,白皙修削,骨節分明,卻是一只真真正正掌控生死的手。
眉眼輕垂,眼底所有的鋒銳剎那間如潮水般斂去,男子后退一步,似是并不擔心這個舉動會不會導致對方手里的匕首偏斜,瞬間割破他的喉嚨,徑自單膝跪地,恭敬叩首:“臣軒轅滄,參見殿下。”
話音落下,其他十六位將士跟著收斂了周身氣勢,原地俯跪而下,呈完全順服的姿態叩首:“末將參見鳳王殿下!”
夜紅綾緩緩松開握著茶盞的五指,細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容修收回匕首,目光漫不經心地俯視四周,包括軒轅滄在內的十七個人,個個身姿沉穩,凜峭如山,是軍營里長久歷練出來的氣勢。
此時微微伏下的脊背透著獨屬于軍人的孤傲和溫順,是除了對儲君的跪拜之外,真心實意的臣服敬畏——對一個王者的敬畏。
容修沒有說話,斂眸讓匕首入鞘,神情淡漠,周身傾瀉出無盡的尊貴威儀,以及一種本不該出現在尊貴儲君身上的森冷無情氣息,讓人無法忽視。
時間一點點過去,氣息逐漸消淡。
跪在地上的十七個人身體動也沒動一下,眉目微垂,似乎只要容修不開口,他們可以就這樣跪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