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懶得再理會這個僧人,和傻子犯不著較什么長短。
他對那母女道:“貧僧告辭了。”
不料,僧人攔住他的去路:“怎么?騙了人就想走?”
方丈看著他理首氣壯的樣子,心頭火氣也在滋生:“你自己見識淺薄,就去修補自己的缺失,別輕易說別人騙人。”
僧人哼笑:“這位小姑娘,分明就是被惡鬼上身,鬼人不能合體,這才倒地抽搐,不醒人事,你卻給她什么水喝,我看……”
他掃一眼小姑娘手里的飲料瓶:“那不是什么水,而是毒藥吧?”
“到時候你在胡亂解一解毒,就讓人相信是你醫術高,被你騙到。”
方丈簡首氣笑,那對母女卻有點害怕,她們也是普通人,一聽鬼鬼神神的,當然會怕。
僧人對小姑娘伸手:“把瓶子給我。”
小姑娘抿抿唇,雖然不舍,但還是把瓶子慢慢交出去。
僧人尚未拿到,方丈一把把瓶子奪回去。
“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么問人家要,憑什么落在你手里?”
僧人怒道:“你分明就是做賊心虛,要不是心虛,你奪什么?”
方丈嗤笑,壓根不上套:“行,那你把你的袈裟給我,還有你的佛珠,雖然不值什么錢,但也得給我,不給我就是你心虛,我看什么鬼物就在你這上面附著,就是你放的。”
“你……你胡說,我這佛珠是上一任主持給我的,沉香木,十分貴重,怎么會鬼物附著,你莫要信口雌黃。”
“那是你說,用什么證明?誰知道是不是,你說是就是啊?”
方丈暗暗得意,看著這僧人氣得跳腳的樣子心里痛快,他牢記顏如玉對他說過的—永遠不要自證,否則吵架永遠不可能吵得贏。
要想讓對方輸,就要拋出論點,讓他去反駁,去自證。
僧人果然上當。
方丈云淡風輕,僧人面紅耳赤。
眼看吵不過,僧人抓住方丈袖子,把方丈拉到一邊。
方丈見他鬼鬼祟祟,心頭警惕大起:“你干什么?別拉拉扯扯。”
“你知道我是誰嗎?”僧人問。
方丈本想說“我管你是誰,”思索一下,又裝出好奇的樣子:“你是誰?”
“我是城外普安寺的方丈,聽說今日曹刺史小外孫過滿月,特意來的。你可想好了,我就是本地的寺廟,本地的僧人,不像你,外來的,你確定要和我作對?”
“不如這樣,我就按我說的,小姑娘就是有鬼上身,到時候我作法,拿到錢,我就不追究你了,當然,你還得把你的袈裟給我。”
方丈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指指佛珠:“這個你不要?這上面可有舍利,比袈裟可貴。”
僧人眼睛放光:“要。”
方丈輕笑:“你是特意自己來的,貧僧是刺史請來的。”
“另外,我記得有一只聰明機智,蓋世無雙,比很多人還聰明的鳥兒曾經說過一句名。”
“上嘴唇挨著天,下嘴唇挨著地,天地之間就剩下這一張嘴,沒臉了!”
僧人還正琢磨,怎么前面那么多綴詞,到最后說的是一只鳥兒,鳥兒有那么聰明嗎?關鍵是,鳥兒會說話嗎?
再一聽,方丈這是罵他呢!
他臉色一變,還沒開口反駁,方丈怒喝一聲:“小蘭,罵他!”
方丈那會兒就瞄見一道黑影子落在枝頭,不走也不下來,就在那看熱鬧,非小蘭莫屬。
果然,小蘭拍著翅膀飛過來:“哦喲喲,聰明機智,蓋世無雙,比很多人還聰明的鳥兒要開罵了!”
“什么神什么鬼?騙人的嘴,貪心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