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錠盯劉松達半晌:“你的意思是,你是清白之身,與她從未有過什么越矩之事?”
“從未!”劉松達斬釘截鐵。
銀錠點頭,一揮手,暗衛又把他帶下去。
霍長鶴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和顏如玉示意,連帶著余早早,往暗影中退了退。
與此同時,舞坊的珠珠也進了屋。
與余早早一樣,聽說劉松達要入贅,愣了一下。
她倒是沒哭,語氣多少有點惆悵,自嘲笑笑:“我便知道,他不會與我長久,我一個舞女,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罷了。”
“他作戲,我也作戲,左右我也不吃虧,無非就是花點時間陪他而已,說起來,他花了錢,我陪誰不是陪?”
珠珠福福身:“若是小姐不為看舞,只為找我問這些,我該說的都說了。小姐若想嫁,我也不攔著,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姓劉的并非良人。”
珠珠說罷,轉身往外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顏如玉看著她走,微微挑眉,這個女子倒是有些特別,那晚在燈會見她與劉松達站在一處,嬌小玲瓏,還以為她是個柔弱的,沒想到,嬌弱外表下,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顏如玉看一眼余早早,余早早雙眼還紅著,但已無眼淚,顯然,剛才珠珠的話也給她當頭一棒。
顏如玉往屋里走,霍長鶴在她身側,余早早一時不知所措。
“一起來吧。”顏如玉道。
余早早點頭跟上——為什么跟上,她自己也沒想明白。
銀錠氣得連茶也喝不下,正想摸兩根從大黃口糧里摳下來的肉干嚼著解解氣,見顏如玉進來。
他趕緊站起,顏如玉沒說話,示意把人帶出來。
劉松達沒想到,珠珠也被帶來了,還說了那么一通,他心里又懵又罵,那個賤人,竟然還敢說他的壞話,壞他的好事!
他飛快在心里盤算,要怎么把話再給圓回來,怎么順利入贅。
剛到外屋,他就迫不及待:“姑娘……”
一抬頭,屋里豈止有“姑娘”,還多了三個人。
他一愣,瞬間預感不對。
不只因為余早早還在,相反,他現在在意的不是余早早,而是顏如玉和霍長鶴。
他能感覺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壓迫,以及微微殺意。
劉松達啞了口,喉嚨滾動,緊張地咽唾沫。
顏如玉轉身坐下,霍長鶴坐在另一側,其它人都站著。
劉松達注意到,連銀錠都站著。
還沒想明白,顏如玉道:“開門見山吧,劉松達,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好好說。”
霍長鶴沒說話,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平靜無波地看著他,腰側劍柄閃著幽幽冷光。
他什么也沒說,周身氣息卻更加迫人。
劉松達甚至覺得,自己要是能死在這把劍下,都算是榮幸,也許……他在這個男人手中,連死在劍下的資格都沒有。
劉松達預感到,他遇見了這么久以來的最大危機。
“您……想問什么?”他低聲問。
話一出口,按捺不住的銀錠沖來,揚起小胖手給他一耳光。
“主子問你了嗎!你就在這兒胡亂開口。”
“你只有回答得份,懂嗎?”
這一嗓子如雷公吼,又粗又怒,劉松達連打帶驚,腦子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