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比溫知晏理智些,覺得黎景堯千里迢迢,帶來的不會只是這個消息。
若溫將軍還在,這是喜事,他不會是這副神情,這樣的語氣。
溫知晏終于止住淚,認真看完。
“那,有我父親的蹤跡嗎?可知他在哪里?”
黎景堯喉嚨輕滾:“知晏,我要先向你道個歉,茲事體大,當時我也驚得不輕,怕消息有誤,更怕是有心人故意而為,放出假的,引誘你出面。”
霍長鶴暗暗贊許,黎景堯果然心思縝密。
黎景堯抿一口茶,苦笑一下:“所以,我去了一趟溫將軍的墳地。”
溫知晏臉色一白,黎景堯沒明白,但溫知宴也猜到了。
溫將軍一家慘死,雖說當時都以為是朝廷的意思,但即便是砍頭,也得允許人收尸,當地一些百姓,尤其是溫家周圍的那些人家,曾受過溫家恩惠的,自發給溫家收了尸,造了墳。
溫知晏喉嚨似被堵住,聲音發顫:“結果呢?”
黎景堯注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棺木是空的。”
溫知晏手一顫,畫像落地。
霍長鶴俯身撿起,溫知晏站起身,抓住黎景堯手臂:“那……”
他心中有萬語千,父親怎么會沒死的?又怎么會從棺木中出去的?去了哪里?知道他還活著嗎?為什么沒來找過他?
萬般種種,在喉嚨里爭先恐后,卻一個字都擠不出。
黎景堯知他心中所想,低聲道:“看到這個結果之后,我立即派信候全力追查此事,探得一個消息是,溫伯父確實還在人世,只不過,他好像意識不太清楚。”
“根據信候所,我畫出路線圖,發現他一路曲折,并沒有什么規律,但兜兜轉轉,歸處又似乎是向著西北,所以,這才決定,親自帶見你一面。”
溫知晏嘴唇微顫,卻什么也說不出。
英明神武的父親,他自小尊敬崇拜的父親,關鍵時刻舍命保他的父親。
竟然神智意識不清?
這是什么意思?
溫知晏不敢問,也不敢想。
半晌,他轉身看霍長鶴:“王爺,我曾說過,要效忠王爺,我……”
他說著,欲向霍長鶴行大禮,被霍長鶴一把扶住。
“少將軍,本王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溫將軍在,本王和你一樣高興,無論如何,也會想方設法找到他。”
“你若想去,身體允許,本王絕不阻攔。”
“多謝王爺!”
話音未了,忽然一聲信號箭沖天而起。
霍長鶴立即臉色驚變:“王妃!”
……
顏如玉雙手握著刀柄,刀尖拄地,額頭的汗把頭發都濕透,手臂都酸痛不已。
而她對面的人,卻毫發無損,混濁的眼睛依舊盯著她,鼻子和嘴里噴出粗重的氣息,喉嚨里響聲古怪。
顏如玉明確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再拖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得受傷。
所以才放出信號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