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淺笑道:“兩次付款的單據在此,比原來報價少了三成。三夫人可對照單子行事,我還要去別家送貨,實在耽誤不得。”
“你這話說的,我總得問問情況不是,總不能說什么就是什么。”
“單據在此,錢數寫得清楚,我只知道錢少給了,至于為什么少給,是三夫人令未下達,還是如婆子所說,受三夫人的令,壓我三成,我不得而知,這畢竟是府上的事,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
她說罷,對著老夫人和大夫人福福身:“想必吳家名聲在外,馭下不嚴這種事,即便出了也會嚴懲。老夫人,您仁慈,我實在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而讓別人受罰,若非錢貨對不上,我也不會來多嘴的。”
吳大夫人一不發,老夫人氣得臉色鐵青。
好不容易有點長臉的事,現在竟然鬧成這樣!
她心里明鏡似的,關孫婆子什么事,就是老三家的搞得鬼,想要昧下這三成銀子。
她胸口氣悶,又不能當場發作,此事怎么也不能落在老三家的身上,不然這成了什么?就算硬推,也要推給孫婆子。
老夫人點頭道:“行了,老三家的,先把銀子給人家,孫婆子膽子越發大了,這種錢也敢伸手拿,看宴會之后,怎么罰她!”
吳三夫人心頭滴血,這銀子竟然還是要拿出來!
但好在,老夫人沒當眾打她的臉,沒讓她那么丟人。
無奈,她只好道:“母親所甚是,兒媳婦疏忽,以后定當嚴加管教這些刁奴。”
她摸出銀票,心思一轉,摸張大額的,遞給容氏:“哎呀,沒有小額的,這……”
容氏斗篷掀起一點,露出一側的香囊和錢袋子。
錢袋子解下,她掃一眼容氏的銀票,面額是一百兩。
“今日點心一共六十兩,三成就是十八兩,您給我一百兩的銀票,那應該找您八十西兩。”
說罷,她把錢袋子往旁邊空著的小桌上一倒,各兩的碎銀,十兩二十兩的銀錠子,都有,還有十幾枚金葉子,幾顆金珠子。
眾人:“……”
吳三夫人:“……”
容氏面不改色,銀錠子湊出八十兩,掂掂幾塊碎銀:“都比西兩多。”
她回身看幾位娘子:“誰有西兩?”
“我,我今天一早剛換的。”
容氏把八十西兩遞過去:“三夫人,您數數。”
吳三夫人面皮抖了抖,把銀子接過,容氏淡定收起銀票,裝進錢袋子。
重新把錢袋子系上腰側,容氏似想起什么:“三夫人,您愛吃杏仁酥,是嗎?”
吳三夫人心里恨得不行,心說這會兒想起來討好了?晚了!
吳三夫人冷笑一聲:“以前是愛吃,現在不喜歡。有的東西,仗著我喜歡……”
她還想陰陽幾句,容氏首接打斷:“那你得問問,為什么嬤嬤說,讓我們白送三個月的杏仁酥,說是您愛吃,還說讓我們白送也是我們的福氣。”
“這福氣,我們可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