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兩個字能形容林云現在的感覺——難受。
過去打坐練功,一般都會選擇在靈氣充沛的地方,至少也能吸收個日月精華,然后借助真氣運轉周天,滋養元神和經脈。
但是在這里,周圍是一片虛無,眼睛一閉上,就什么都沒有了。
如果不讓真氣運轉,就連自已的存在都感覺不到,這種虛無的感覺十分可怕,甚至超過了死亡。
林云不得不讓真氣從丹田里適當地釋放出來,以證明自已的存在。
可是當真氣釋放的時侯,這個虛無的世界構成的巨大真空就像一個強力吸塵器,把他的真氣吸進了虛空里,什么也不剩。
于是他又連忙回元守一,緊緊守住丹田,不讓真氣有一絲一毫的泄露。但是這樣一來,虛無又包圍了他。
他無法確定自已的存在。
有時侯他都懷疑,自已是不是本來在這里,本來就只是畫里的一個墨點,過去的一切都是幻象出來的。
當虛無的恐懼感越來越強,強到無法忍受的時侯,他又不自覺地將真氣釋放,企圖運轉周天。
于是,真氣在丹田里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林云感覺越來越虛弱,胸口有點悶。他實在受不了了,睜開眼睛,用力擴展胸膛,想要深深地吸上一口氣。
可是這里哪有什么空氣?這里只是一片虛無。
眼前的大地,青山遠黛,都只是畫里的景色,是不存在的東西。
“啊——”
林云大叫一聲,胸膛起伏著,就好像剛從噩夢中醒來。
這一聲大叫讓他感到舒服了許多,但l內的真氣再也藏不住,從七竅噴涌而出。
“小心!”大師兄劉崇俊伸出一只手掌,輕輕拍在林云背上。
源源不斷的真意涌入他l內。
林云感覺到后背一股暖意,這讓他很舒服,讓他感覺到了世界的真實存在,即使這里的一切都是虛無的,至少還有大師兄的手掌是真實的,現在就貼在他的背上,真真切切。
就在林云剛剛覺得舒服一點的時侯,嚴謹也啊地一聲大叫,一口真氣沒有守住,從口中噴出來。
劉崇俊伸出另一只手,以通樣的手法貼在了嚴謹的后背上。
“大師兄!”嚴謹似乎比林云要冷靜一些,“你不要管我,真氣寶貴,你這樣把真氣渡給我,我還是守不住的。”
林云也立刻意識到了狀況的嚴重性,他們現在是漏身,就像個篩子,記身是洞,再多的真氣送進來也會漏出去,大師兄法力再強,又能堅持多久?
“大師兄,你別管我們了!”林云也說,“你修為深,沒必要為了我們兩個把自已搭進去,這樣下去我們誰也出不去。大師兄,你一定要活著出去,只要出去以后,幫我把高傒那老賊還有姜子豐給宰了就行。”
嚴謹說:“是啊,大師兄,放開我們吧!”
“你們兩個住口!”劉崇俊嚴肅地說,“你們話越多漏得就越多,不想我死,就把嘴閉上!你們都已邁進了先天的門檻,雖然有點取巧,但既然入了先天,抱元守一,守住自已的真氣就不是什么難事。只要你們能克服在虛無中的這種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