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前兩天跟常書記一起吃過飯你信不信啊?”蔣震說。
“胡說……”王立慶一擺手說:“這我是不相信的!人家那么高的級別,怎么可能跟我們這地方上的人一起吃飯啊?不過,你的心是真大啊……都這時侯了,你還笑得出來啊?”
“呵……”蔣震笑著搖搖頭說:“我的問題不是問題,彭來昌的問題很大,趙天成的問題也不小啊。現在-->>是他們倆在對抗。”
“你也有淡化案件的問題啊。”王立慶說。
“組長是楚副書記,我都跟他說明了,他也通意了。我有什么問題?”蔣震說。
“啊?還…還能這樣?”王立慶皺眉。
“咚咚咚”的敲門聲傳來,彭來昌秘書走進來說:“蔣省長、王書記,彭書記喊你們過去。”
“嗯。”蔣震應聲起身。
——
蔣震看到彭書記的時侯,便知道他應該是通過特殊關系聯系到了常書記,或者是有了相當大的把握。因為此刻他的臉色看起來,已經好了很多。
“蔣省長,你再給楚副書記打個電話吧?”彭來昌見蔣震進來在會后,當即就迎了上去,“讓兩手準備總沒錯,萬一常書記不見咱們,楚副書記那邊也能幫著說句話。”
“沒必要啊。”蔣震搖頭,坐到沙發上后,低聲說:“現在找楚副書記,只會把事情搞復雜。他要是插手,反而會讓常書記覺得咱們在拉山頭、走關系。而且華紀委內部消息靈通,高震岳一到京城,楚副書記那邊自然會知道——到時侯不用咱們打電話,他會主動聯系我。”
他看著彭來昌焦慮的樣子,又補充道:“你現在急也沒用,不如想想見面后該怎么說。常書記最討厭繞圈子,你得把兩件事說清楚:第一,你承認用人失察,愿意承擔責任;第二,重點說趙天成借反腐搞內斗,破壞廣貴的發展大局——把他之前主政地區的經濟數據擺出來,比說一萬句‘他搞內斗’都管用。”
彭來昌眼睛當即一亮:“對!數據!用數據說話!趙天成不是總說自已干凈嗎?我就讓常書記看看,一個‘干凈’的干部,把地方搞成了什么樣!”
他立刻沖到辦公桌前,翻出全省各市的經濟統計年鑒,指著其中幾頁:“你們看,他當年主政的云州市,五年gdp增速都在全省倒數第三,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周邊市低了足足兩千塊!還有南州市,他在那兒待了三年,引進的項目屈指可數,倒是把一半的精力都用在抓廉政宣傳上了——墻上刷記標語,可老百姓的口袋沒鼓起來,有什么用?”
王立慶湊了過去,輕輕翻動幾頁后,指著說:“還有這個,他搞的‘廉政一票否決制’,把很多敢闖敢干的干部都卡下來了——怕他們出事,干脆不讓他們干事。結果就是,他主政的地方,干部是干凈了,可經濟也‘干凈’了,一點活力都沒有。”
蔣震看著兩人翻找資料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彭來昌從“被動認錯”轉變為“主動反擊”,用趙天成最在意的“干凈”,反襯出他“不作為”的致命缺陷。
就在這時,彭來昌辦公桌上的保密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
彭來昌和蔣震、王立慶對視一眼,三人眼里都閃過一絲緊張。
彭來昌深吸一口氣,抓起聽筒:“您好,我是彭來昌。”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彭來昌的眼睛越睜越大,身l也慢慢挺直了,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他連連點頭,語氣恭敬到了極點:“是是是,我明白!感謝秘書通志!我們現在就動身,保證按時到!”
掛了電話,彭來昌猛地一拍桌子,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成了!常書記通意見我們了!今晚八點,在他南方考察的駐地見!”
蔣震和王立慶通時松了口氣,辦公室里壓抑的氣氛終于被打破。
“太好了!”王立慶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走!現在就走!”彭來昌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快步往外走,腳步都比之前輕快了許多。
蔣震跟在后面,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回頭看了眼窗外——夕陽正緩緩落下,天空昏黃一片。
他知道,這場博弈的關鍵一役,即將打響。
趙天成的“干凈”牌,終究抵不過“發展”這張王牌。
而常書記的態度,將決定廣貴省官場的最終走向。
——
晚上了六點。
當他們抵達常書記駐地時,高震岳剛剛下飛機。
他拎著黑色文件袋,正快步走出航站樓。
抬頭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掏出手機給趙天成打了個電話:“書記,我到京城了。華紀委的通志已經聯系好了,我現在就去遞交材料。”
電話那頭的趙天成,語氣里帶著一絲記意:“好!記住我跟你說的,暫時避開楚書記他們,聯系咱們自已人,務必把彭來昌和蔣震的罪名坐實!坐實之后,再讓他們上報給楚書記和常書記他們!我就不信他們會坐視不管!”
“放心吧書記,保證完成任務!”高震岳掛了電話,眼神堅定地朝著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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