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天成比徐老小了不少,按理說不該有太深的交集。
“趙天成和徐老,可是師出通門啊。”常書記笑著看向王庭之,“我說得對吧?他倆當年可都是你的徒弟。”
“什么師傅徒弟的,你當這是封建時代?”王庭之擺了擺手,語氣淡然,“現在早就沒那個講究了。”
“我們要動你的徒弟,總得來提前跟你打個招呼。”常書記語氣誠懇,“而且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領導安排的時侯特意提到了你,我才特意抽空過來一趟。”
聽到“領導”二字,王庭之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
像他這樣走過風雨、歷經沉浮的老人,京央要動一個省委副書記,在他心里掀不起太大波瀾。
“我知道了。”王庭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依舊淡然,“謝謝你們還能想到我這個老骨頭。”
“呵,蔣震,你跟我出來一下。”常書記站起身,轉頭對王庭之說了句“我跟蔣震說幾句話就走”,便率先朝門外走去。
蔣震連忙跟上。
外面夜色已濃,冬夜的冷風吹過,帶著刺骨的涼意,讓人心頭一凜。
常書記裹了裹風衣,站在路邊,回頭看了眼身后古樸的宅子,而后轉過身,目光落在蔣震身上:“調查組的報告我都看過了,楚光明也跟我匯報了情況。不過,相比于你的能力,這次的調查,顯得有些中規中矩啊。”
“常書記,廣貴的情況,您比我更清楚。”蔣震往前靠近一步,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彭來昌,而是趙天成。我從好幾個方向入手,都沒能找到突破口。他的圈子,就像個鐵桶,密不透風。”
“呵,王書記當年提到你的時侯,說你是個能啃硬骨頭的人才。怎么,到了廣貴,還水土不服了?”常書記微笑著調侃,語氣里卻帶著一絲期許。
“我不是訴苦。”蔣震嘆了口氣,“只是希望您能多關注一下這邊的情況。前段時間我跟楚光明副書記聊過,想看看華紀委那邊有沒有相關的舉報線索可以利用,結果……什么都沒有。”
“如果我們有線索,還需要派你過來嗎?”常書記笑著說:“不過,今天我已經把路給你鋪好了。接下來,有什么問題,多跟王庭之交流。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沖著老徐的面子,也會幫你的。這個趙天成,真是大膽到沒邊了。行了,我先走了。”
說完,常書記沖著遠處的車隊抬了抬手。
片刻后,車隊緩緩開了過來。
蔣震小心翼翼地護著常書記上車,看著車隊漸漸駛遠,拐過山路拐角消失不見,才慢慢轉過身,皺著眉頭看向那座古樸的宅子,而后邁步走了進去。
走進客廳,卻發現王庭之已經不在那里了。
“王老師?”蔣震試探著喊了一聲。
“你來這邊吧。”王庭之的聲音從里間的一個房間里傳來,帶著一絲蒼老,卻異常清晰。
蔣震心中一動,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推開虛掩的房門,只見房間里陳設簡單,一張老式書桌,一把木椅,墻上掛著幾幅墨竹圖,透著一股清雅古樸的氣息。
王庭之正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一支毛筆,似乎在研墨。
看到蔣震進來,他抬了抬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
蔣震依坐下,目光落在書桌上——那里鋪著一張宣紙,上面只寫了兩個字:“破局”。
王庭之研好墨水之后,拿起筆一邊在宣紙上寫字,一邊不經意地問:“老徐,什么時侯死的?”
“您應該知道吧?”蔣震反問。
“我問的是真死……”王庭之一邊寫一邊問。
“五年前。”蔣震如實說。
王庭之停了停手中的筆,沉思片刻說:“這個老徐啊……臨死都不知道跟我這個師父打個電話。”
“他提過您很多次,總覺的沒臉見您……再者,也實在是不方便。”蔣震說。
“我懂……我怎么會不懂他啊?”王庭之說著,停下手中的筆,把宣紙慢慢轉向蔣震,問:“你懂這是什么意思嗎?”
蔣震當即看向宣紙上的字——破局在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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