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只是回來拿佩劍,方才給她脫鞋時,將東西放在一旁的腳踏上了。
可進了內室后,看到拔步床上微微晃動的絡結穗穗,心下了然,將目光落在榻上的小姑娘身上。
紅色當真襯她,雪膚花貌是他這一刻能想到的最貼合她的形容。
她閉著眸子,屋里沉寂至極,男人彎腰拿起佩劍,抬眸深深地看了她幾眼,復又轉身離開。
這一走,便是一下午。
期間,她起身,那邊送了兩個丫鬟過來。
大點的那個剛剛及笄,小的正值豆蔻。
雙雙跪在地上,請她賜名。
恰院外春日芳菲,細嗅一口只覺沁人心脾。
她彎唇,溫和開口:“那便以聞字開口,你作聞雪,你喚聞月。”
“謝娘子賜名。”眼看著天色將暗,門房那邊有了動靜。
通傳的小廝前來稟告,說是主子回來了,大家的眼神,再明顯不過,大抵都想讓她出門迎接。
這會風氣對女子雖沒有那么苛刻,但到底,一輩子依賴夫家,能多得些寵愛,總是好事。
何況,主子的身份頂頂矜貴,日后得了大統,這身邊人的位置可是天底下的女兒家都艷羨的。
盡歡坐在凳子上,有條不紊地泡著茶,小廝的話,她都聽到了,可愣是沒抬一下頭。
倒也不是故意擺譜,只是她向來是被捧著寵著的那一方,壓根就沒有要去討好某個男人的意識,喜好隨心,自由如風。
“娘子,您不去迎主子么?”
聞雪小聲提醒了盡歡一句,她到底比聞月大上些,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被發賣前已是知事的年紀,尋常百姓家尚且身家榮辱全系于男子一人身上,何況是隱太子這樣的貴人。
她撩撥茶葉的手頓了頓,隨即微微轉頭,看向這個,自己新收的小丫鬟,語調平淡甚至稱得上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小丫頭臉色瞬間慘如白紙,“噗通”一聲,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在我沒有離開這里之前,你只有一個主子。”
“娘子恕罪,是聞雪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