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經知道……可是當真正經歷著的時候，才覺得心里是這么的痛苦。

盡管她清楚的知道，姜怡疼自己，不過是為了她的兒子，可她亦沒有傷害過自己，甚至她們兩個在家里玩樂做飯時，還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蘇晚的眼睛有些出神的看著那碗豆腐羹，而后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了：“媽，我最后一次喊你媽，謝謝你這兩年的照顧。”

她拿起那個碗。

雷霆是江城最好的酒樓，所用的器材自然也是最好的。

區區一個盛豆腐羹的瓷碗，都是從景德鎮專窯里讓人精心設計后燒出來的，每一個瓷碗都是獨一無二的。

蘇晚拿著的那個瓷碗上刻著一家幾口盡享天倫之樂的場景，而后有行書在旁邊書寫著：合家之歡。

當然，她從一開始就已經對這樣的場景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從來人前優雅的她，此刻吃著豆腐羹時卻絲毫不顧及身份。她味同爵蠟，一直很愛吃的東西，未曾有一刻像這樣吃著難受。

吃到一半時，她突然愣怔了下，而后手一滑，不小心打翻了瓷碗。

瓷碗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她跟前有重重疊疊的人影在晃。

她緩緩的轉了頭看向前面的兩個人，終于還是在姜怡的眼里看到愧疚和心虛。

然而在蘇晚趴在桌上的前一秒，姜怡心驚的發現，蘇晚的眼里并沒有被人算計后的驚訝和對她的憤怒，她很平靜的合上了眼，就像她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一切事情一般。

“媽，她已經睡過去了。”顧北安語氣沉重的走到蘇晚身邊，試探了下她，發現她真的是已經睡著了，才轉過頭，眼眸沉黯的看向姜怡。

姜怡還愣怔著，聽到兒子的話，才回過了神，她有些驚慌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一直喃喃的說著什么。

她只安慰自己，剛剛或許是自己看錯了。蘇晚又不知道他們的安排，怎么可能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切都是她猜測的而已，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

虧心事？

什么時候，她也要跟那些不入流的人一樣，做這樣的虧心事了？

姜怡看著顧北安看過來的眼神，嘴角苦澀：“北安，你確定只是讓晚晚陪一下客戶而已，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嗎？我怕她醒來如果知道自己……我怕她不會放過顧家，蘇老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顧北安想著江城風說的話，點了點頭：“城風已經調查過了，那個客戶是有隱疾的，根本不能對蘇晚做什么事情。事到如今，就算我們做不做什么事情，蘇老都已經不會放過我們了，那個客戶，是我們現在僅有的機會，必須要抓住。”顧北安想到前面遭遇的種種，想著江城風對自己說的話，眼神復雜的看向已經暈過去的蘇晚，垂下身下的手緊了又松開，“……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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