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心中只反復回憶著那夜的情形。
得知許宛歆擄走了念兮,又只許裴儉一人前去,顧辭便帶兵守在攬月樓下。
以防意外,他能
時章并不是一個膚淺沖動的人,但他為了念兮,幾乎與自己反目。
更不要提他后來的付出。
這本身就很值得推敲。
為什么不去找念兮?
是他不想嗎?
當然不是。
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
那封信,他一直貼身放在胸口,那只兔子燈,他日日都不離身。
可他不忍心。
他不想叫她為難。
他想給她時間,他想要她想清楚。
顧辭有些煩躁地將邸報甩在一旁。
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
念兮后知后覺地發現,她引起了一場誤會。
起因是王夫人來府里看她。
話里話外不經意提起顧辭,婉轉告訴她顧辭不來府上,是因為公事繁忙。
等王夫人走后,父母親便對她愈發憐愛,還帶些小心翼翼地觀察。
其實這些日子她呆在府上,只是單純地有些累了。
從前她最怕孤獨,重生一次,每時每刻她都想給自己找些快活。所以她開鋪子,辦學堂,一刻不停,不過為了內心的滿足,填補心里的恐懼。
但經歷過許宛歆后,她與自己和解,與孤獨和解。她依舊喜歡鮮活熱鬧,也能享受寧靜時的獨處。
可她的轉變落在父母眼中,卻有些變味。
尤其是顧辭強勢回歸,裴儉如日中天后,他們總怕她受傷。
念兮于是笑著對溫父道,“許久未去‘浮生半盞’,阿爹,我下午想往鋪子里去一趟。你送我可好?”
之前被靖王擄走,念兮的馬車也一并不知所蹤。
又對李氏道,“阿娘給我置了那些衣裳首飾,總要穿戴出去饞一饞慕表姐才好。”
王慕宜懷著身孕,成日里被平陽侯夫人追著喂各種湯湯水水,人養的白胖得很,最是羨慕念兮纖瘦苗條。
李氏置辦的又是各式飄逸瑰艷的錦衣羅裙,怎么華貴怎么來,念兮人生的好,穿上更是仙姿佚貌,燦若玫瑰。
女兒想做的,溫父和李氏再沒有不肯的。
忙不迭地應了。
一個說,“等為父下衙,就過來接你。”
另一個道,“你若喜歡,叫繡娘再做幾套更好的。”
這便是父母最無私的愛。
念兮眼眶有些發酸,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