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個審訊室里都被這股氣息所籠罩,那氣味甜膩、惡心、令人反胃,像是置身于一個久未開啟的腐爛之地,一切似乎都籠罩在這股惡臭之中,顯得愈發壓抑和沉悶。
沈鹿寧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寧如仍被綁在刑架上,除了潰爛的鞭痕,她的身體出現一大堆疙瘩狀的水皰,遍布她的全身,無處不在。
最為密集的是寧如的臉,她臉上和嘴里的紅疹,不知何時已經化膿,甚至鼻腔里邊也有好多個化膿的疙瘩。
沈鹿寧想,審訊室里彌漫的臭氣,便是從寧如身上傳出來的。
寧如似乎注意到有人進來,艱難地抬了抬眼皮,看到沈鹿寧的瞬間,她眼里先是詫愕,接著是無盡的怨恨和狂怒。
沈鹿寧冷眼看著她,用鑰匙解開她四肢厚重的鐵鎖。
“沈......鹿......寧......你個......賤人......”
“裝......裝什么......好心......”
寧如的聲音沒了平日里的清脆,變得嘶啞難聽,仿似從她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她每說一個字,都感覺皮膚被身體從上到下撕扯,幾欲撕破或裂開。
她想沖到沈鹿寧面前,用雙手狠狠掐住沈鹿寧的脖子,她活不了,這個賤人憑什么能安然無恙!
可她太疼了,渾身上下的膿包又漲又痛,只有頭腦是清醒的。
沈鹿寧把藥碗遞到她面前:“我沒必要對你裝好心,你死不足惜。”
單純是因為看到寧如令她作嘔,沒辦法給她喂藥,索性松綁,讓她自己喝。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寧如死,但疫病當前,她更想配合徐駱長找出控制疫病的藥方,阻止疫病傳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