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像他的作風。
平生第一次,他生出濃濃的悔意。
若是他沒利用她,便不會有后邊的事,她也不會一再暈厥。
他已經搞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明明一開始只想用她來消遣,只是貪求她的身體。
橫豎是她答應過他,只要幫她把阿娘的尸首帶出小院,她愿意付出一切,包括她的身子。
后來,覺得她越發特別,總會下意識尋找她的那雙眼睛,想看看她又在算計什么。
她的命攥在他手里,她只能依附他,可看著她一次次低頭,他卻覺得莫名煩躁。
他好像不滿足于此。
他好像瘋了。
藥碗漸空,他深深嘆了口氣,看著她蒼白的睡顏愣神。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如稠墨,床上的人兒微微有了動靜。
“知秋......”沈鹿寧眼睛沒睜開,嘴里低聲喊著知秋。
沈玄鶴倏然回過神,握緊了她的手:“要水?”
聽到他的聲音,她應激般睜開眼,眼中情緒復雜,驚恐、怨恨、痛苦......種種交加在一塊兒。
沈玄鶴將她眼中的情緒盡收眼底。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竟比起戰場上落下的傷還要疼。
“我給你倒水。”
他先給她試了試水溫,確定剛剛好,才遞到她唇邊。
而她卻將頭狠狠一偏,細弱的聲音帶著恨意:“我受不起。”
沈玄鶴蹙眉,看著她幾近干裂的唇,說:“先喝了,事情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說。”
“沒什么好說的,寧如是你的表妹,你心疼她無可厚非,蝶衣處不處置我也不在乎了,但我只想與三少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