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靈的小臉帶上了悲切,“因為打仗要增兵。那個時候,也不知道為什么,大伯三叔相繼病倒了,就連幾個堂哥也病的下不了地,白家就只有爹一個壯勞力,不去也得去啊。可惜爹走了不到三個月前朝就滅了,然而爹再沒有回來過。”
楚寒張著嘴看她,“病倒了?怎么就那么會病呢?”
幻靈搖頭,“我也不知道……”
“別傻了,那是人家裝的!”楚寒恨恨的說了一句,真是缺德帶冒煙的,拿著人家的錢,還讓人家去送死,完了還欺負著人家的媳婦跟孩子,老天爺怎么不一個雷劈死他們?
幻靈小臉皺皺的,“可能吧,可有什么法子,爹也不在了,娘為了我們,心里再堵也得裝傻,三年前哥突然生病雙腿不能走路,娘為了找大夫,抄小路的時候從山坡上滾下去把腿摔斷了,因為沒有錢也因為醫的不及時,結果就成現在這樣子了……”
楚寒便沒有再問了,因為她心里堵的晃,怕再問下去,她能拿把刀沖進大伯三叔家里把人給砍了,媽的,真的是——混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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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的葬禮辦的倒還算順利,只不過下完葬往外趕白云母子的時候,譚英俊開始耍混蛋了,他想把辦喪事的銀子,從給白云那一百五十兩里扣出來。
總之就是能少一紋是一紋。
楚寒心里一咯噔,先前只想著立個字據,還真把這件事給忘到了腦后,而且這三天的喪,沒花上一百兩八十兩也是有的!
心里還在轉著個,怎么才能把這事圓了呢,就聽見白玉珩那清悅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道,“咱們白紙黑字寫的清楚,這一百五十兩銀子是辦完一切喪事后清算的,怎么你不識字嗎?”
“白玉珩你個小王八蛋,你玩我!”譚英俊大惱,大有將白玉珩撕碎了的沖動。
白玉珩沒理他,只是將那字據攤開在炕上,仍就不緊不慢地說道,“不然,咱們就去見官好了。”
“走著瞧!”齊巧蘭拿了一百五十兩的銀票砸在了地上,整個人也氣的不成樣子,“滾,給我馬上滾!”
白云一身孝衣,面容悲切,卻不再無助,摟緊了譚皓輝,看著譚英俊,“這輩子,你最好都不要再求到我們頭上。”
雖說她剛嫁來的頭幾年過的日子并不好,可后來在懷了譚皓輝之后,譚耀便不再酗酒,倒開始正經做事了,譚家的日子一點一點好起來,過的也算寬裕了。倆口子雖然年齡差的多,可也算是相敬如賓,最主要的是,白云從沒有拿譚英俊當外人看,一心一意對著他。
然而兩年前,譚英俊遇上了齊巧蘭,死活都要娶了人家,可是譚耀不同意,結果就鬧到了齊巧蘭懷孕的份上,不娶也得娶了!
自從娶了這個媳婦,老譚家就沒消停過,三天兩頭的吵架,那齊巧蘭一有不如意就大鬧,當然,那懷孕什么的根本就是假的。而譚耀年齡大了,身子骨本就不好,三個月前病倒了,白云衣不解帶地伺候著,可最終還是走了。
白云帶著兒子離開了譚家,兩行清淚灑在寒風之中,這種有婆家有娘家卻無她立足的結局,任是被人嘲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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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瑟瑟,白茫茫的田間傳來一聲緊著一聲的歡笑,那是白小四發現稻穗的歡呼。
而她身后的譚皓輝,瞪著一雙眼睛傻了吧嘰地立在大雪里。
幻靈呵呵一笑,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這這這……這誰埋的啊?”譚皓輝滿眼的迷茫啊,想不通啊,誰腦子有病,把這么好的稻子埋在這里?
幻靈抿著笑,將鎬頭塞他手里,“別傻站著,過來刨這里……”
今兒從下河村帶著白云母子回了家,為免譚皓輝拘謹,便將他帶出來挖稻穗。
全當是轉移他喪父的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