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奴婢斗膽妄,高相是將陛下當作心尖上愛慕的女子來對待的!”
“所以,當初河西之事,高相感受到的不是政見不合,不是帝王權術,而是……而是那種被心上人,被朋友親手推入險境、信任崩塌的徹骨之痛!”
“所以他才會那般決絕,寧可不要那滔天權勢,也要離開這傷他至深之地!”
“高相待陛下以真心,視陛下為特殊的存在,而陛下當時……卻未曾問詢他的意見,便順勢利用了他,這才是高相憤怒與心寒的根源啊!”
“可陛下那時,也并不知心中情感,也是出自對高相的信任,出自君臣之道,縱然有錯,但此事并非不可轉圜之事啊!”
“陛下無法逆轉時間,來回到過去,但卻可以將這件事說清楚,澄清誤會,將歉意表明。”
“至于原不原諒,那是高相的事,奴婢只是覺得,或許高相等的,就是陛下您的一句道歉,一句“河西之事,是朕錯了,是朕辜負了你的信任。”
“奴婢始終相信,真誠,才是這世間無往不利的必殺技!”
嗡!
武曌腦海中再次轟鳴,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徹底擊碎了。
道不道歉,在于她。
原不原諒,在于他。
真誠,才是必殺技!
武曌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出聲道,“可你也看到了,高陽只是一失勢,張平張壽便來構陷他,那么愚笨的手段,朕卻信了。”
“那以后呢?”
“朕害怕……害怕自己終有一日會變,會忌憚他,猜疑他,甚至……容不下他,如今的遠離,或許對他而,才是最好的保護。”
小鳶抬起頭,那張臉頰近乎白的發光的道,
“奴婢斗膽一,陛下若真的會變成那種猜忌,無情的帝王,那么無論高相在朝在野,結局都不會改變!”
“陛下會憂慮高相是否給他國出了策,是否暗中指使無情教……陛下若心變了,這些猜忌,是攔不住的!”
“陛下為何要為了那些尚未發生,甚至可能永遠不會發生的事,而在此刻焦慮,并因此錯過眼前最重要的人呢?”
小鳶近乎一字一句的道,“奴婢沒讀什么書,不懂那些深奧的大道理,只是覺得有錯便認,真心便表,這是天下最淺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