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大公子平日里都沒有來過這兒,或許站一會兒就走了吧。
她蹲在地上扯著雜草,只是一個晃神,就忽然看到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雙黑靴。
四月那時嚇得不行,白著臉都不敢往上看一眼,就一下子匍匐在地上跪了下去。
只是眼神落腳的地方,卻看到那雙靴子抬起,正落在她的下巴上,頂著她的下巴抬頭。
她被一雙靴子抬起了下巴,緊接著入目的是一雙少年冷清的眼睛。
那少年站得筆直,身上的白衣一絲不茍,一塵不染,許也是覺得她身上臟,那雙眼里看著她,微微帶著些厭煩。
她聽到旁邊長林的聲音:“大公子,這小丫頭不守規矩偷偷瞧您,奴才帶著她去嬤嬤那兒領罰吧。”
四月那時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諱,她聽說大公子厭煩丫頭偷偷瞧他。
只是她心里冤枉也不敢說一句辯駁出來,早已被顧容珩冰冷的眼神嚇得傻了,腦子里只有接下來嬤嬤鞭子打在身上的疼,眼淚跟著往外頭涌。
抵在下巴上的鞋尖忽然離去,四月連忙就戰戰兢兢的叩頭在了地上,身子早已抖的不行。
只是那時顧容珩卻始終不發一語,直到漸漸離去的腳步聲響起,四月才敢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面前早已沒了人的水池邊。
她不敢回頭,聽著身后沒有動靜了,就趕忙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假山洞里埋著頭哭。
現在的顧容珩的眼神,也是那樣冷漠冰涼,面無表情的高高在上,仿佛面前的四月,又是當初那個卑微到了塵埃里的小丫頭。
四月已經許久沒有想起過往事了,現在再想起,才覺得從前過往的一樁樁事情她從來沒有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