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直籠罩在他身上的陰郁、痛苦和黑暗，好像都被驅散了。

他這笑容就好像是清晨的陽光穿破厚重的云層，驅散了一切黑暗和陰霾，讓姜婉鈺感到了希望、光明還有美好。

或許，斷腿毀容之前的曲墨凜就是這樣的。

她未曾見到過那時的曲墨凜，也不曾知道那時的曲墨凜有多好。

這讓她再一次覺得惋惜和遺憾，若是她能早一點認識曲墨凜就好了。

這樣的話，曲墨凜剛斷腿毀容的時候，她就能及時的救他，不讓他遭受那么多年的痛苦和折磨。

姜婉鈺心里這么想著，嘴上也無意識的這般說著。

曲墨凜聽了這話后，再一次愣住，看著姜婉鈺的目光也越發的溫柔。

“我也希望我能早一點認識你！”

在曲墨凜十幾歲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有個小自己八歲的未婚妻。

那時，他還因為好奇偷偷去看過幾眼。

那時的姜婉鈺雖然長得粉雕玉琢，很是可愛，十分招人喜歡，可她到底還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而那是曲墨凜每日都有很多功課要做。

所以，他即便也覺得姜婉鈺可愛，但也不會過多的關注她，后面忙于朝政、忙于上戰場，就更加沒時間去管她。

現在想起來，曲墨凜都有些后悔。

若之前他能對姜婉鈺多一點關注，那姜婉鈺就不會被姜明禮那一家人欺負，更不會受那么多苦和算計。

而他也能在自己最意氣風發、最耀眼的時候，給姜婉鈺留下一個最美好的印象！

在自己最狼狽、最糟糕的時候與姜婉鈺相識，是他最大的遺憾。

沒有那個男人會讓心上人，看到這般不堪的自己。

而最讓曲墨凜難受的是，當初他斷腿毀容后，盛元帝居然把他和姜婉鈺的婚事偷梁換柱，換到曲墨淵身上。

一想到姜婉鈺可能會嫁給曲墨淵，他就恨得不行。

而曲墨淵竟還不知道珍惜，一直和姜如清一起對她百般算計，最后還要利用他來置她于死地，簡直可恨！

初見時，他是真的對姜婉鈺起了殺心，因此，他也給姜婉鈺留下了最不好的印象。

每次想到這些，曲墨凜就恨不得將曲墨淵和姜如清千刀萬剮。

但曲墨凜又覺得慶幸，若那時沒他倆的算計，他也不會和姜婉鈺相識，而這場婚事也不會重新落到他身上。

聞，姜婉鈺的臉色變了變。

她收回目光，低聲道：“若真如你說的那般，早點認識我并對我多一點關注，那么我們之間可能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她是姜婉鈺，但她不是這個時代的姜婉鈺。

她出車禍死了，同一時間，這個時代的姜婉鈺中毒死了。

在這樣的條件下，她才能來到這個時代，附身在對方的身上重生。

曲墨凜就算是想早點認識她，那時認識也不會是她，是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若他對原主多一點關注，那么原主不會過的那般摻，說不定就不會慘死。

那么這樣一來，她也就不會來到這個時代。

她不知道曲墨凜會不會喜歡上原主，但唯一確定的是，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交集。

想到這里，姜婉鈺的心口就悶悶的，一陣陣的發疼，就像是被人用很鈍刀子割似的。

“婉鈺，你怎么了？”

雖然姜婉鈺掩飾得很好，但曲墨凜還是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的情緒變化讓他覺得陌生，也莫名的讓他有些心慌。

姜婉鈺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只是在想，若是我見過了最好的你，可能就會有些接受不了變得那么糟糕的你。”

穿越而來的秘密，姜婉鈺不能向任何一個人透露，所以這些事她不能告訴曲墨凜，所以只得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

曲墨凜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總感覺她方才的情緒變化不是因為這事。

曲墨凜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想去深究。

“你說得也有可能，斷腿毀容之前和之后的我，變化是天差地別的，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這么一想，我倒是很慶幸你沒見過之前的我。”

因為，他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這幾年經歷的這些，他的心境早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腿和臉都能治好了，毒素也能清除了，他慢慢的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心靈上的創傷和變化很難被治愈。

姜婉鈺笑了笑道：“所以啊，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們認識的時機剛剛好，若是早一點或晚一點，結果可能不是我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