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空氣安靜的落針可聞。
江姝檸沒有帶侍衛進來,身邊只跟了一個梨兒。
她看向國公府的小廝,淡聲道:“行刑吧,她能早點解脫,我也能回去休息。”
小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魯國公和魯國公夫人,踟躕不敢動。
周珩沉聲道:“沒聽見攝政王妃的話嗎,動手!”
但凡是有眼的人都瞧得明白,是肖夫人自己一個勁地作死,一步步走上了絕路。
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她應得的。
小廝頓時忙了起來,有人跑去準備老虎凳和木板,有人拉著肖夫人往外拖。
江姝檸坐在正中間的主位上,蹺著二郎腿,面無表情地瞧著這一幕。
肖夫人后知后覺,意識到這是來真的時害怕了。
不等她開口,小廝從懷里掏出一個帕子,團成團塞到了她的嘴里。
帕子是擦汗用的,有幾日沒洗了。
肖夫人被熏得惡心,翻著白眼想吐。
可她被堵住了嘴吐不出來,嗆的嗓子眼跟火燒似的。
肖夫人扭動著身體掙扎,給她綁繩的小廝緊了緊繩,放低聲音嘲笑:“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就是攝政王妃能忍,好說話,但凡今日攝政王在這兒,你哪能活到現在。”
江姝檸神情仄仄,疲憊地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眼前忽地壓下一道暗影,擋住了她眼前的光線。
是魯國公夫人。
她絞著手里的帕子,淚水溢滿眼眶,看著江姝檸欲又止。
很快,院內響起木板打在皮肉上的沉悶聲。
魯國公夫人震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
肖夫人喊不出聲,雙手死扣著老虎凳,瞠著眼睛,無聲地哀求廳里的人。
人嘴上喊著不怕死,可真當死神來臨的那刻,比誰都怕。
魯國公夫人可以忍著不去為肖雅蓉求情,是因為肖雅蓉確實罪無可恕,死得其所。
但不可能看著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受刑卻無動于衷。
在她看來,肖夫人只是承受不住失去女兒的打擊,精神失常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是情有可原的。
魯國公夫人下定了決心,江姝檸早已料到她會求情,搶先一步開口:“您不要為難我,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是她自己不愿意,我可以不為自己出氣,把她的話當做耳旁風,但我不能不顧及攝政王府的顏面。”
魯國公夫人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這時,管家急匆匆地進了院子,身后還跟了一位眼熟之人。
蕭云鐸,他來干什么?
江姝檸坐直身體,心無端地下沉。
管家給各位主子問安,恭敬回稟:“成王殿下是來傳皇上的口諭的。”
蕭云鐸看著江姝檸,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皇嬸是準備坐著聽旨嗎?”
江姝檸冷呵一聲,不緊不慢地起身。
蕭云鐸清了清嗓子,聲音清晰地傳入在場之人的耳中。
“皇上口諭,傳肖德茂與其夫人即刻入宮覲見,不得有誤!”
進宮去見皇上?!
肖德茂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額頭冷汗直冒。
他稍作猶豫,還是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試探:“敢問王爺,屬下召草民入宮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