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完,皇帝憋的那口氣順暢了些,跟變臉似的笑呵呵道:“今日是太后壽宴,以樂為先,諸位不要因此事耽誤心情,玄武湖的荷花開的極好,乃皇宮一大奇景,諸位不妨與朕移步一賞。”
賓客早就想去看了,一聽這話紛紛出聲應和。
只有江姝檸煞風景地開口:“皇上,她還沒有給我道歉呢。”
“……”
剛離開龍椅的龍腚又坐了回去,皇帝不耐煩道:“江婉泠,給你長姐下跪認錯!”
下跪認錯?
她都成這個樣子了還不夠嗎,居然還要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對江姝檸下跪認錯?!
她以后還怎么活?!
薛蘭掐了一下江綰泠的手,告訴她小不忍則亂大謀。
只要肚子里的“孩子”還在,總會有機會。
江婉泠醍醐灌頂,擦了下眼淚,重新直起身板,仿佛這樣就可以保有最后的體面。
她還有“孩子”,她還沒有輸!
她走到江姝檸面前,在她那猶如凌遲般的目光中屈膝跪下,顫著唇道:“這件事是我錯了,是我對不住你,求姐——”
“別用那個稱呼惡心我!”
江姝檸厭惡不已。
江婉泠掐斷了指甲,緊握的拳頭滲出鮮血……
她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好半天,才艱難開口:“求……求江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
此刻,看著跪在地上伏低做小的江婉泠,蕭云霆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就像夏天悶了三天的剩飯,又餿又臭。
蕭云鐸對他的神情視而不見,語化作刀刃往他心口扎。
“也不知三哥從前是怎么想的,竟錯把魚目當珍珠……可惜啊,可惜。”
他深深地看了眼江姝檸,把酒樽斟滿,“來,我敬三哥一杯。”
蕭云霆沒搭理他,直接拎起酒壺往嘴里灌。
他喝的又猛又急,來不及吞咽下去的酒順著下巴流了出來,沾濕衣襟。
蕭云鐸把玩著手里的酒盞,嘴角微勾,冷眼旁觀,半點勸阻的意思都沒有。
喝吧,喝死最好,也省的他以后費力氣費心思。
最后是太子看不下去了,奪過他手里的酒壺,小聲勸誡,“皇祖母和父皇都在上面坐著,三弟莫要失了分寸。”
幸虧御史臺的文臣沒有注意這里,否則——
太子正想著呢,忽然頭皮一緊,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抬頭,與御史臺王大人四目相對。
“……”
王大人是感覺后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這才扭過了頭。
他對太子躬身行禮,余光一掃,看到了仰頭灌酒的蕭云霆。
“皇上,臣要彈劾三皇子殿前失儀,惡意酗酒,應罰俸三月,杖責十大板!”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