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雖然是個假道士,但既然學了《倉頡天書》,冒充了嘉靖的師弟,就不能給道門丟人!
蕭風回到大理寺,拿著十幾張圖開始做對應關系,最后看似混亂無規律的惡行,隱藏的規律漸漸清晰。
凡是面部表情異常快樂的,身份都是良家女子;但有一個良家女子,表情快樂中帶著驚恐,顯得十分詭異。
而像這種快樂中夾著驚恐的詭異表情,除了那個良家女子外,都是煙花暗娼,或是勾欄女子,但都不是青樓紅牌。
蕭風在心里默默的計算著,六個良家女子,五人吃藥,一人未吃;七個煙花女子,都沒吃藥。
因為以他對極樂丹的了解,這種丹藥真的能奪人心智,哪怕是利刃加身,估計也能渾然不覺,極樂至死。
但這些女子都挨了致命的一刀,卻是為何呢?若是僅為了殺人滅口,為何之前并未出現過如此多的類似罪案?
按理說,吃了極樂丹的那幾個良家女子,應該是不需要全部殺人滅口的才對。
極樂丹的滋味,雖然不知在女子身上效用如何,但那確實不是普通人能抵擋的,沒準食髓知味,還有機會再續前緣呢。
從那日嚴世藩府中,那間大屋子里的女子們表現看,固然有迫于嚴世藩淫威的原因,但其中必然也有極樂丹的藥物因素。
同理,那七個煙花女子就更不需要殺人滅口了。她們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并不會因此報官啊。
尤其是那些底層的煙花女子,從古至今都是對生活的痛苦忍耐最高的。哪怕是遇到變態的客人,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只要多給半兩銀子,都會把血咽到肚子里。
她們為何會被滅口呢?兇手到底是害怕她們透露出什么消息啊?
就在蕭風勤奮工作的時候,他的渾蛋大哥此時卻已經在煙雨蒙蒙的江南沿海了。
蕭芹在一座雅致的小樓里,身邊坐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從側面看著他皺眉的樣子,十分著迷。
“芹哥,俺答汗鼠目寸光,大哥何必為他傷神。天下英雄多的是,關外女真,十萬大山,都和我圣教聯系緊密,大明日漸腐敗,我圣教光復指日可待!”
蕭芹苦笑著搖頭:“說是這么說,但俺答汗確實是最強的一股力量。眼下明廷和韃靼人已經達成互市,短時間內難再有作為。
傳我命令,潛伏在大同的教徒伺機而動,不惜一切代價,破壞雙方的互市。只要大同的互市被破壞了,雙方就會再起征戰,俺答汗會再次與我們合作的。”
那女子正是白蓮教圣女古月兒,今年二十歲。十年前白蓮教發生內訌,教主遇害。
蕭芹以高深武功為基礎,縱橫捭闔,擊敗其他圣使,獨攬大權后,立年幼的教主女兒古月兒為圣女,關懷備至,親傳武功。
古月兒對蕭芹的感情也頗為復雜,小時候她視蕭芹如父如兄,長大后情竇初開,就對這個風流倜儻的圣使有了愛慕之情。
只是蕭芹對她仍如以前一樣,愛護驕縱,但從未流露過男女之情。對她私下里不叫圣使,而叫芹哥的舉動也是一笑置之,隨她叫。
此時見蕭芹仍舊緊鎖眉頭,忍不住再勸道:“芹哥,既然你胸有成竹,又何必憂愁呢?”
蕭芹放下手中的密信,溫潤如玉的眼神中帶著深深的迷惑。
“京城密使來信,蕭風竟然還活著,這怎么可能呢?他雖是蕭家人,卻不會極樂神功,怎么可能解去極樂神丹之毒?
難道,他真是天書中所說的天命之人?這小子寵辱不驚,軟硬不吃,心思深沉,又有道法在身。
這次他破壞了我和俺答汗的聯盟,本以為就此為止了。如今他沒死,只怕今后又會壞我的大事。”
古月兒最看不得蕭芹苦惱,兩道英氣勃勃的長眉挑起:“既然這么可惡,就找人干掉他,芹哥你不會是舍不得他吧!”
蕭芹苦笑道:“若是舍不得,我就不會不給他解毒了。只是要除掉他,卻不是容易的事兒。
不說這個了,汪直那邊回信了嗎?要想全面借倭寇之力,非汪直不能控制,只是他對于合作之事,一直猶豫不決。”
古月兒皺起眉頭,不滿的說:“芹哥,我們要推翻大明,盡可與游牧之地合作,與苗疆合作,反正他們與大明本就征戰不斷,難分對錯。
可借助倭寇,我始終覺得不妥。那些倭寇簡直不像是人,我們要推翻大明,可大明的百姓也是我圣教子民啊!”
蕭芹看她一眼,就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
“你不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