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明白吉阿朋所說的,安總有無數讓你痛不欲生的死法。不是打你,不是殺你,而是一刀一刀剮你心上的肉。
白墻上的畫面,恍然如夢,讓他憤怒,痛心,無能為力,無數情緒交織在一起。如果知道自己的命運會走向這個黑暗,當初不該朝她伸手。
丁置說,他也曾熱愛過一個姑娘,那個猶如三江源清澈的水一般帶著勃勃生機的姑娘,因為愛所以放手。
而禾眠,那個曾讓他心跳瘋狂跳動的姑娘,他很久沒刻意去想她了,他想,時間可以治愈一切,知道她在那邊幸福生活,他便足夠。
但是,此時看到屏幕上,她蒼白的小小的臉,帶著一絲驚恐看著幹安,他的心,痛得無以復加。是他把她牽扯進來的。
而此時,他什么也不能做,甚至連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也不能有,這個小屋子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他。
他趴在地上,身體很虛弱。跑了快一個月,再回來,又被幹安打,人幾乎是脫力,在地上躺著一動一動。
雙眼似乎沒有任何波動地看著白墻上投屏的影像,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心里默默叫著她的名字,禾眠,林禾眠,默默祈禱著她的平安。
他不后悔再次回來,丁置說他的使命完成,可以走了,但是他知道沒有完成,遠沒有完成,幹安,格桑力仁,吉阿朋都還在。
門哐當一聲被踢開,耀眼的陽光撲進來,易木旸微微瞇著眼睛,看到幹安逆著光進來,蹲在他的面前不說話,與他對視著,一不發。
之后又伸手來拍了拍易木旸的臉。
易木旸扯著嘴笑:“打人不打臉,我全身上下就這張臉還能看。”
幹安聽到他的話,竟然也笑了,這次朝他伸手:“能起來嗎?”
他情緒變化莫測,時陰時晴,其實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