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是江家的定海神針,即便江閎這幾年在京中發展順利,但他深知,那是老爺子替他鋪好了路,今后,如果老爺子不在了,人走茶涼,不知是否還有人繼續支持他。
江母在電話里還是說輕了,老爺子現在就掉著一口氣等江逾風回國,想見江逾風最后一面。爺孫這幾年別說見面,就是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查出自己生病后,在養病的這段時間,他想得最多的就是江逾風小時候,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身邊陪他辦公,有時候他忙,就讓警衛帶著他出去玩,但他鬼精鬼精,把警衛騙的團團轉拿他沒轍,他就在旁邊得意地笑。
小時候是多活潑的孩子啊,病床上的江老爺子如是想著。即將離去時,人的愿望就會變得特別淳樸,就想見最疼愛的孫子一面,他這一世也就圓滿了。
江母打了幾次電話,皆是無果,兒子自從離婚后,與江家徹底斷了往來,說是仇人都不為過。
崔姐也無法,江逾風日復一日在研發室里工作,別說是江母的電話了,別人的電話,只要不是公事,他一律不接。你把電話放到他的辦公桌上讓他接,他也不生氣,但每回都是一句話不說便直接按斷,然后繼續埋首工作。
崔姐就覺得他現在就像是一部工作機器,沒有靈魂,說不好聽點就是行尸走肉,即便在得知江老爺子病重時,他連一個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江母打來電話求過她幾次,讓她務必勸他回國一趟,見老爺子最后一面。但崔姐勸不動,對著一個沒有靈魂的人,誰能勸得動?
崔姐從王巖那或多或少聽到一些只片語,知道他回國的那幾年結婚了又離婚了,但王巖也不愿意多提,中間還夾著一個溫簡,崔姐也不好打聽太多。
“最近工作不是很忙,或者你回國一趟?”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勸著。
人家當沒聽見,根本不理會她。
“好像是說老爺子快不行了,就盼著見你最后一面。”崔姐繼續小心翼翼說著。
說到這,江逾風終于抬頭看她一眼,眼神幽冷,語氣更冷
:“你替我回去一趟?”
這叫什么話,她替他回去,不是更傷家人的心嗎?自此,她也不敢再多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