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一到春節,必是最熱鬧的,今年更甚。江家這四合院的門口都快被踏爛了,如今提倡清廉節儉的作風,上門拜訪的風氣也變了,不會送不合時宜的禮物,幾位與程知敏來往頗多的官太太們,自告奮勇給大家做宴席,有的帶自家廚子過來做飯,有的帶老家的特產來,還有一位老家是新疆的,直接帶了一只羊來,說是老家鄉親自家精養的,剛殺完空運到京,所以特意帶來孝敬江老爺子。
程知敏表面笑著,內心就看不慣這些人的作風。太假,一個個本是嬌生慣養的官太太們,現在紛紛響應清廉節儉的作風,更是為了自家丈夫的形象,把自己打扮得跟個農婦一樣,連包都開始買幾百塊錢的,那些十幾萬,幾十萬的包只能壓箱底,太虛偽,太沒意思了。
“程老師,最近瘦了不少。”其中一個官太太說。
“工作忙。”她簡單地回復,自己曾經歷經生死的事,一字不提。
“這次怎么沒見逾風呢?他們公司新發的產品真好用,就是我笨,有些功能還不會,還想著今天見到他,好好請教請教呢。”
提到江逾風,程知敏的臉色不可避免微微起了變化,以他對江家現如今的冷漠,這輩子大約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地方。
身邊的保姆見幾位沒有眼力見兒的官太太還想問,急忙打岔道
:“你幾位都打算做什么菜?我去準備。”
成功轉移了她們的注意力。程知敏沉默坐在一旁喝著茶,想起最后一次見兒子,是他離婚后的第二天,在機場,江逾風在候機,因為戴著墨鏡,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小心翼翼問:“出國?”
人家跟沒聽見一樣,主顧起身去辦理登機,全身上下只有疏離冷漠,把她當成空氣,之后,再也沒見過。
此時,陸垚垚也在這群官太太中間坐著,但是她向來無所顧忌,一直低著頭打游戲,聽到她們提到江逾風時,她才抬眼看了一眼程老師,而后低頭繼續打游戲,表情里帶著一抹嘲諷。自己兒子因為離婚,痛苦到吐血,她知道半分了?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
同樣充滿嘲諷與不屑的還有主會客廳里的陸闊,他聽著會客廳里幾位長輩的高談闊論,有些煩躁,索性帶上耳機低頭打游戲,連往年的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到了晚上,江老爺子單獨留下他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