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禾眠并不信這些東西,但既然來了,便也虔誠地跪拜了一座觀音像,學著旁人三拜九叩,雙手合十,閉目許愿。
她的愿望不多,最大的心愿不過是母親能身體健康,不被病痛折磨。
許是寺廟里迷迭的佛音讓她心境澄明,許愿時想起了許多與母親的往事,最多的便是那一年,逃荒一樣從棲寧到森洲,她住森洲大學的校舍,母親在校外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一輩子養尊處優的母親為了她,什么苦都受。
當時母親的雇主是一位獨居老太太,子女都在國外,格外刁鉆蠻橫,全身上下充滿舊時代女性的壓迫感,把母親當成丫鬟使喚,甚至在數九寒天的日子里,故意讓她用戶外的冰水洗菜洗衣。.
老太太的保姆換了無數人,子女給出的保姆價遠超過市場價。
林禾眠心疼,不讓母親再做這份工作,但母親搖搖頭:
“再湊點錢,給你在森洲買房安家,媽媽這輩子便了無牽掛了。”
后來母親發病,林禾眠也不知是父親的事情刺激她埋下病根,還是因為在老太太這受虐導致的,她時而清醒能清楚說出林禾眠單位的地址名稱,時而糊涂幾近自虐。迫不得已,只好送進醫院長期治療。
想起從前種種,林禾眠心痛得厲害,匍匐在蒲團上又深深拜了一拜,如果真有神明所在,她希望母親康復,希望母親往后余生都幸福安康。
“林禾眠!”
“林禾眠...”
她跪了太久,完全沉浸在過往的世界里,一旁的江逾風不得不出聲提醒她,她的思緒一點一點被拉回現實里。
“怎么了?”江逾風扶她起來,擔憂地看著她發紅的雙眼。
“沒事,這里香燭的煙太刺眼了。”
江逾風看了看四周皆是電子的香燭,并沒有一絲煙火氣,但也不拆穿她,牽著她的手走出這座觀音廟。
“下面去哪里?”林禾眠收拾好心情,把剛才莫名的負面情緒都收了起來。
“隨便走走。”他說。
沿著一片竹林的石板路往前走,走到另一端恰好是一座月老祠。月老祠不大,里邊站著幾對情侶正在求簽。
“試試?”林禾眠慫恿他去,有點好奇他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