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他關上門,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往負二層走去。
三個多小時后,儀器終于停止了運轉。
今天鄒應明的狀態明顯有了提升,他在周圍人的伺候下,擦干身體,換上一套干凈柔軟的衣服,站起身時,居然沒需要攙扶。
“您感覺怎么樣?”黃頌走過來問道。
“還……不錯。”一開口,嗓子還有點嘶啞,他接過水杯,喝了口溫水,忽然注意到手術臺上的人,仍躺在那里。
想到剛才從對方體內抽出來的血和一些不知名的物質,鄒應明皺起眉:“黃教授,小他,能扛得住嗎?”
“放心,不會有事的,他痊愈能力很強,只是第二天了,多少需要點時間來恢復。”
像是在印證這句話,下一秒,臺子上的人就動了。
鄒撐坐起來,上半身赤裸著,幾乎看不到傷痕,只有湊近了,才能看見后頸、心臟和腹部等位置,有一些細小的針孔。
工作人員走了過去,想幫他穿衣服,剛碰到肩膀,就被猛地一甩,飛撞到了墻上,疼得好半天都沒能爬起身。
鄒應明放心了。
微顫著指尖,扣好衣服,鄒躍下手術臺,垂著眼,慢吞吞地往外走。
“等等。”
他頓住腳步,狹長的眼投去冷冷一瞥。
由于過度充血,眼白爬滿了紅血絲,乍一看,十分可怖。
鄒應明下意識攥緊手杖,穩了穩心神,道:“剛剛有人給我送來消息,說京市那邊,有人報了警,還提供了ip地址,和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是我這附近的路標。”
“小,我有一點生氣,你明明答應了爺爺,為什么還要在背地里,玩那些花樣呢?”
鄒眸色微動,沒吭聲。
“唉,不管怎么樣,我到底是你的爺爺,長輩總是能包容晚輩的一些小聰明和小錯誤的,況且你可能還不明白,你的確很厲害,但可惜的是,你的根基太淺了,動搖不了什么。”
“至于你的那些朋友們,無論是茍家也好,陳家也罷,短時間內,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畢竟我鄒應明做事規規矩矩,在國內沒有任何案底,上季度還剛剛被評為納稅先進個人……”
“說句直白的,整個京市的經濟命脈,都掌握我的手里,你覺得我鄒家的事,旁人敢隨便插手嗎?”
鄒應明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孩子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啊,趕緊把你那些小手段收一收,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
“否則,我可就不能保證姜小姐的人身安全了……”
滴答。
床頭的鬧鐘發出無聲地機械音,凌晨三點。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黑影走了進來。
在反手關上的瞬間,身形一頓,癱軟在了地上。
“呼……呼……”
鄒大口大口地喘息,額頭冷汗淋漓。
獨坐了十多分鐘,勉強緩過來一點,踉蹌著去了衛生間,出來時,整張臉都在滴水。
用毛巾擦干,換了套睡衣,再把一切蛛絲馬跡都清理干凈。
凌晨三點半,他鉆進帶著馨香的溫暖被窩里,將女人緊緊摟進懷中。
指尖終于停止了顫動。
他埋首頸間,深吸口氣,與對方一同進入夢鄉。
八點,模擬晨光的照明設施自動啟動。
明媚的光灑在大床上,姜海吟迷迷糊糊睜開眼,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