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晚咬了咬牙，“那我背我爹去縣城，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不會放棄。”

唐老太道，“若凌晚背著他爹去縣城，就算腳程快也得三四個時辰，你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住啊，再說了看老頭子現在的情況，怕是不等到地方人就不成了，別你爹救不回來，你也累壞了。”

唐凌晚面容堅毅的道，“娘，我沒事的，現在要救爹，也只有這一條路了，我就是累吐血了，也會把爹背到縣城去。”

唐瑞凡坐在木制輪椅上干著急，他此時此刻非常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連站起來跑個腿兒的能力都沒有，一點都不能為家里分擔。

唐家人陷入了僵持之中，赤腳大夫匆匆告辭，留下他們自己想辦法應對。

“咳咳咳”炕上的老唐頭兒劇烈的咳嗦起來，就好像要將把自己給咳死一樣。

唐凌晚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上去就要將他爹給背起來送縣城去。

雖然前途未卜，可是唐老太依然將壓箱底兒的錢袋子拿了出來。

摸索著交給了唐凌晚，“里面有兩百零六個銅板，你都拿去吧，沒有銀錢你就算去了，人家也不會給你救治。”

唐家人又是一陣沉默，兩百零六個銅板對他們窮苦人家來說是一家人全部的積蓄，可是去醫館怕是連診費都不夠。

可唐凌晚依然拿起沉甸甸的銅板，“娘，我去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被一道小身影給擋住了，唐凌晚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小軟軟，大舅舅帶你外公去縣城，等回來給你帶吃糖油糍粑，先讓開好不好？”

小軟軟抬起頭，將一張藥方子遞了過去，“大舅舅縣城太遠了，外公等不了的，不如去鎮子上的藥鋪抓些藥回來吧，這個藥方子可以救治外公的病的。”

唐凌晚一頓，沒想到小軟軟會說出這樣的話，“小軟軟，大舅舅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想要救外公，可是外公的病只有去縣城才能治的了。”

小軟軟固執的站在那里，“大舅舅請你相信我，這個藥方子一定能夠救外公的。”

唐瑞凡推著輪椅過去，接過小軟軟手中泛黃的藥方子，打開來看，雖然看不太懂，但是上面果然都是藥材。

不禁問道，“小軟軟，這是你從哪兒得來的？”

小軟軟想起二大爺交代過不能告訴別人藥方子的來處，“我不能說，不過這個藥方子就是治外公的病的。”

“咳咳”老唐頭兒又是一陣咳嗦，不過這次他清醒了過來，喘息的道，“凌晚，將爹放下吧，爹撐不到縣城的，爹不想死在路上。”

這句話令唐凌晚無比動容，哽咽著將人重新放回到了炕上。

唐老太抹了抹眼淚，

老唐頭兒費勁的抬起頭，看向門口，和藹的笑道，“你就是我的小外孫女兒吧？咳咳長的水靈靈的真好看，咱們北嶺村山腳下的那條小河里一到春天就開滿了黃色荷花，咳咳可好看了，本想著身體好些了帶你去看看呢，可惜外公不能陪你去了。”

外公拼命忍著咳嗦，怕嚇著她的模樣，令小軟軟心生難過，她邁過門檻兒進了屋子里頭道，“外公，你會長命百歲的。”

這句話在唐家人看來只是一句無力的期望，狹小的屋子里有種窒息的沉默。

只有小軟軟努力的回頭催促那道有些傷神的高大身影，“大舅舅你快去抓藥啊。”

唐凌晚閉了閉眼，認命般的接過唐瑞凡手中那不知名的藥方子，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去鎮子上。

剛走沒兩步，又被小軟軟給叫住，“大舅舅等一下。”

回身就看到小軟軟在布口袋里掏出一個錢袋子，跑過來交到他手上。

唐凌晚打開錢袋子，一臉震驚的抬起頭，“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足足有十五兩！”

此話一出，唐瑞凡猛地抬頭看去，唐老太也滿臉驚訝的豎起了耳朵，就連老唐頭兒都屏住了呼吸。

小軟軟道，“當然是我自己的啦，大舅舅你怎么還不快去，是不信任我嗎？”

她辛辛苦苦賺的銀子，以及溜須拍馬屁要來的藥方子，大舅舅卻不大相信她，她有點點小傷心。

唐瑞凡看著小軟軟心里升起一絲異常，果斷的開口道，“大哥，藥方子有了，銀子也有了，先抓藥救爹，其他的容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