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凌冽如刀。

<r>

鵝毛大雪，飛卷天穹。

<r>

奴隸車隊緩緩前行，打算繞過祁連山，前往祁連山后的匈奴王庭。

<r>

常年行走在這片雪原上的奴隸車隊，對周遭早已經熟悉，他們寧愿繞著祁連山多走一些路程，也絕不愿意在此時進入祁連山冒險。

<r>

車隊前進。

<r>

鈴鐺作響。

<r>

而在囚籠內的孩子們，卻是簇擁在一起，瑟瑟發抖，眼神惶恐、無助、甚至徹底呆滯……

<r>

作為夷族土著，哪怕是年幼如他們，也知道自己的下場。

<r>

但周圍的夷族漢子們，卻是讓他們不敢反抗，只能等待命運降臨。

<r>

其中一個囚籠內，因為陳東這個大人被扔進來，讓所有孩子都蜷縮在了一個角落，眼神各異的望著橫躺在囚籠中昏迷著的陳東。

<r>

忽然。m.bg。

<r>

一個女孩壯著膽子從同伴中，往前挪移了一步。

<r>

女孩約莫有六七歲的樣子，扎著馬尾，頭上披蓋著一塊黑布遮擋風雪，臉上臟兮兮的，臉頰被凍得通紅甚至皸裂，唯獨一雙眼睛，清澈、黝黑，宛若寶石一般。

<r>

此時，卻是帶著幾分擔心，看著昏迷的陳東。

<r>

“阿蠻，回來！”

<r>

孩子群中，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喊了一聲。

<r>

他的個頭比其他孩子要高一頭，有些壯，也是蜷縮在孩子中間的，顯然是一群孩子里的老大了。

<r>

“哥，他會凍死嗎？”

<r>

被叫阿蠻的女孩回頭眨了眨眼睛，同時吸溜了一口鼻涕。

<r>

她和男孩是親兄妹。

<r>

因為男孩的庇護，所以嬌弱如她，才能安然無恙的跟著哥哥一起躲在孩子中間。

<r>

“肯定凍死呀，這么冷的天。”

<r>

男孩冷漠的回應道：“你快回來，別管他了，凍死也是命，我可不想你有什么事。”

<r>

“可是……”

<r>

阿蠻猶豫地看了陳東一眼，又回頭對哥哥說：“哥哥，我們……能不能救救他？”

<r>

“救？”

<r>

男孩皺眉，看著昏迷的陳東，有些厭棄。

<r>

他和妹妹都成了奴隸，他能做的，也就僅僅是保護妹妹在路上安然無恙，不被凍死。

<r>

雪原上的生存法則就是這么殘酷。

<r>

如果再想庇護住一個人，還是個大人，男孩心里也沒底。

<r>

就在男孩沉默的時候。

<r>

女孩抬手擦了擦鼻尖的鼻涕，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了淚光，可憐巴巴的說：“哥哥，求求你了，阿媽教我們要善良，現在阿媽和阿爸已經不在了，我們也這樣了，他和我們一樣，我們不幫他，他就要死了。”

<r>

“善良？”

<r>

男孩心臟狠狠地一痛，臉上陡然露出了厭棄之色，對著女孩呵斥道：“阿蠻，就是因為善良我們才有現在這下場，大雪原上，從來沒有善良，你現在立刻給我回來！”

<r>

“哥哥……”

<r>

阿蠻還想哀求。

<r>

可男孩臉上卻滿是怒意：“現在，立刻過來！”

<r>

面對嚴厲不容反駁的哥哥，阿蠻眼角滲出淚珠，卻是不敢再說，而是緩緩地挪移向孩子群。

<r>

當靠近的瞬間，男孩便是猛然伸手，一把將阿蠻拉進了最中間，然后抱著，為妹妹傳遞些溫暖，同時沉聲道：“阿蠻，你記住，別太善良，善良沒有好報的，阿媽阿爸就是因為太善良，所以我們的村莊才被打敗了。”

<r>

辭鏗鏘，透著濃濃的不甘和怨恨。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