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嫂還在家等我,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要離開了。”蘇鳴玉看向床上睡著的寶兒,輕輕嘆息一聲,“她知道我把孩子找到了,也著急的不得了。”
“如果不是我攔著,估計你二嫂就要即刻啟程來大楚。”
蘇鳴玉笑一笑。
蘇絳雪也跟著笑:“過了今晚,二哥再決定不遲。”
蘇鳴玉的身份是一定要暴露的,他是蘇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之前不敢認回自己的身份,是老皇帝會對他不利。
可是現在,如果今晚的事順利,他無需擔心這些。
只是他的身份,恐怕精絕城那邊,也只有少數人知道。
要是他們知道這個贅婿居然是跟他們打仗的大楚將軍,恐怕一時難以接受。
“二哥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
“很好,一切都好。”
能見到自己的妹妹,能找到自己的兒子,他也算是無憾了。
“二哥先陪著寶兒,我去洗漱一下,晚上我們一起進宮。”蘇絳雪道。
蘇鳴玉臉色凝重的點頭。
他知道今晚會發生什么。
楚舞兒的孩子不過是個幌子,給不給他過滿月,誰都不會在乎。
當晚,不少人都到了宴會之上,蘇鳴玉以柳煙嵐的名字單獨行走,蘇絳雪和陸煥到的時候,這里的坐席從文德殿一路排到了外面。
實在是……很多人。
這里已經是宮中最大的宮殿了,卻還是這么擁擠。
即便提前有準備,看到這么多人,蘇絳雪也難免朝陸煥道:“太子殿下真是恨不得把大楚所有的官員都請過來,當見證者。”
如果只有那么一兩個,他們絲毫不懷疑老皇帝會滅口。
但這么多人。
朝堂之上,京城之中大半個官場都在這里了。
難不成還能把這些人全都滅口?
眾人看到陸煥和蘇絳雪站在一起,在感慨他們回來的同時,又不由想起白子淵。
不知道他今日在不在場。
如果在的話,恐怕就有熱鬧可以看了。
但他斷了手,想必不愿意出現在人前吧?
就在大家都這么想的時候,白子淵居然真的在小廝的攙扶下,也到了這里。
遠遠的,蘇絳雪聽到有幾個官員和他打招呼。
聽到他說:“畢竟是本王的兒子滿月,難道本王真的不來看嗎?”
真不知道他裝什么,分明這孩子一出生的時候,他還想讓人把孩子扔到亂葬崗去。
也有人猜測,會不會是白子淵知道自己不行了,而這孩子是他最后的血脈,所以他才轉了心意,重新對孩子好。
誰知道呢,蘇絳雪也不在乎他怎么樣。
一群人全都落座。
白子淵遠遠看了一眼蘇絳雪的背影,看到她和陸煥牽著手,心中的憤懣又一次爆發出來,險些壓不住。
他終于等到她回來,可是她卻對自己斷手這件事沒有絲毫歉意,她怎么能這樣呢?
自己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才斷了手啊。
一時間,對蘇絳雪最后一點喜歡也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憤怒和占有欲。
他不喜歡她,他只想占有她,只想毀了她。
不遠處,白琰坐在斜上方的位置,手中穩穩的端著酒杯,在和手下人低聲說著什么話。
林月遙也在他不遠處,隨意與人交談著。
她沒有過來找陸煥,陸煥自然不會找她。
但聽說她的改變,陸煥還是很欣慰。
蘇絳雪一眼掃過去,看到了白子淵身邊一個空著的位置。
總不能是留給楚舞兒的吧?蘇絳雪不由的想。
“怎么了?”陸煥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白子淵沒有王妃,府中雖然侍妾很多,但也只是侍妾。
唯一一個還算特殊的人,就只剩下楚舞兒了。
“是他要求的,”下人主動來報,“他說,楚側妃畢竟是孩子的生母,孩子雖然現在由儀貴妃撫養,但讓她看看也是可以的。”
這樣一個人,白子淵都能留到現在,蘇絳雪忍不住冷笑。
可一直到開宴,楚舞兒都沒有出現,那個座位一直是空的。
外間突然傳來高聲:“陛下駕到!”
眾人連忙停止說話,紛紛起身。
老皇帝身旁是雍容華貴的儀貴妃,儀貴妃身邊是抱著孩子的奶媽。
身后還有一些之前沒怎么露過面的宮妃們。
蘇絳雪收斂心神,與眾人一起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