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的目光落在蘇絳雪微微泛紅的臉上。
剛才那一下,他到現在都很難忍住心跳。
這藥力實在太過霸道。
“帶她沐浴,將身上沾染的藥全都清洗干凈。”南落吩咐帶來的侍女,回頭勸南昭衡,“我們先離開吧。”
雖然擔心蘇絳雪,但南昭衡也不好總賴著,只能氣得多找幾個大夫來。
林中,白子淵被一盆冷水強行喚醒。
他一睜眼,看到陸煥那張臉,想到自己斷了的一只手,立刻怒罵道:“你不得好死,你敢對本王下手,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說,”陸煥手中的劍抵在他的胸口上,“你給她下了什么藥,好端端的,她為什么會暈倒?”
白子淵一怔,猛地想起,他拿到這藥時,對方告訴他,不可用太多,否則對方昏迷,就不好救了。
他當時只覺得蘇絳雪自己就醫術高明,萬一分量不夠,再被她施針給解了怎么辦,于是把整整一瓶全都倒了進去。
她居然真的暈倒了?
那豈不是……
他下意識就擔心起來,正要說話,看到陸煥的表情,又咬牙道:“她要死了,她醒不過來了,你等著她死吧!”
劍尖猛地進入白子淵的身體,陸煥用劍很快,只一下,他身上就被挑下一塊肉來:“這里不是京城,你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天子腳下他多少要顧慮些老皇帝,在外面,完全不用。
白子淵猛地痛吸一口涼氣:“你敢——”
可是對上陸煥的眼神,他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他怎么會不敢。
陸家一百多口人,是他親手砍下了人頭。
還有他任職錦衣衛指揮使之后,殺了不知道多少官,他怎么會不敢呢?
只不過從前顧忌他的身份,對他沒有動手罷了。
白子淵忽然很后悔,他根本不該出京,京城之外,根本就不是他的地盤!
“不說,另一只手也別想要了。”陸煥語氣冰冷,“我不介意一點一點活剮了你。”
白子淵咬牙,在心里狠狠罵他走狗。
可身上的傷痛和他的手,都在提醒他,再敢說錯話,他就完了。
“那是分量極重的迷情藥,用多了,她就會暈倒。至于怎么救,我不知道。”白子淵認命似的把一切交代出來。
聽到迷情藥三個字,陸煥的眼神明顯沉了下去。
白子淵察覺到濃重的殺氣:“你總不敢真的殺了我,我是父皇的兒子,你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他身上的那把劍,卻沒有半點要移開的意思。
“大人!”蔣千戶立刻低聲提醒他,“端王不能死在您手里。”
他沒說白子淵不能死,只是白子淵不能死在他手里。
那把劍還是沒動。
蔣千戶生怕陸煥會意氣用事,立刻道:“我們的人可以扮成端王府的人在追捕懷王,他必定不會讓端王活著回京,您何必臟了您自己的手——”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慘叫。
白子淵另一只手也被砍斷。
痛叫之后,他再次暈了過去。
蔣千戶閉嘴了,走過去繼續給白子淵包扎。
肯斬手,那就是愿意放過他的性命。
“送他回京,讓他活著。”陸煥緩緩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