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峰沒有急著回答，也沒有急著去否認。

越在意什么，越說明什么。

看了程三爺一眼，杜玉峰才慢慢地道：“羅天是有點東西在我這。”

程三業嘴角扯動，玩味地看著杜玉峰。

“三爺想拿走也沒問題。其他的，我不要，就只問三爺，幾個問題。”

程三業‘哦’了一聲，笑道：“行，東西拿來。”

程三業伸出手。

杜玉峰一愣，立刻道：“我怕三爺拿了東西就離開了，要不，我先問？”

“好啊！”程三業收回手，抽了一口雪茄。

杜玉峰單刀直入，“洪則清高速上被撞，還有當天我和吳書記被撞的事情，是三爺干的？”

程三業笑了笑，沒有回答，僅僅只是笑了笑。

杜玉峰就當程三業是默認了，“黃一鳴，還有雷丁山的死，也是？”

程三業又笑了笑，沒有否認。

杜玉峰臉色越來越難看。

“沒問題了？”程三業淡淡地道。

杜玉峰抬起頭，目光變冷道，“我需要一個理由。”

程三業看了杜玉峰一眼，想了想道：“這樣吧，今天三爺我，心情好。”

“我呢，給你講個故事。”

杜玉峰抽出一支煙，靜靜地聽著。

此時，外頭學生已經開始下晚自習，人聲車聲鼎沸。

程三業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自己愣了一會神，才慢慢開口。

“以前呢，一戶人家，有三兄弟。整天吃不飽飯，更別提討老婆了。”

“逼的沒法，就到街面上討生活。三兄弟相互扶持，下手也狠。”

“打拼了幾年，漸漸有了一點起色。”

“可是，街面上混，總歸不是個事。”

“眼看著，好多跟三兄弟一起混飯吃的人。”

“今天進去一個，明天又進去一個。”

“這三兄弟尋思著：得找個靠山。”

“還真是巧了，有個吃官飯的，也是個有心人。”

“兩下里看對眼了，大家處成了好朋友。”

“這以后啊，有什么事，兩邊都互相照應著。”

“吃官飯的，有這三兄弟拿錢撐著，官越做越大；”

“三兄弟呢，有官撐著，混的風生水起。”

“相安無事，過了好些年。可是飽暖思淫欲。”

“人到了一定的層次之后，就開始想玩花活。”

“當官的開始忘恩負義了。”

“各種手段使出來，要把老底子洗干凈。想上岸。”

“杜秘書，你說這洗得干凈嗎？”

“也能洗干凈，除非這三兄弟全部死光光。”

“然后也沒有人來深究這些年，亂七八糟的事。”

“那個時候，這個底子還真就洗干凈了。”

“可是，這三兄弟肯去死嗎？肯定不愿意啊。”

“那怎么辦？那就只能各憑手段嘍。”

“當官的不讓三兄弟好過；三兄弟也讓當官的下不來臺。”

“死幾個當官的，這個當官的辦事不利，恐怕也要倒臺。”

“反正就是鬧唄。”

“最后，你猜怎么著？”

“這當官的，被三兄弟活活的搞死了。”

“死的那叫一個慘啊！”

“三兄弟呢？”

“三兄弟，找了一個更好的靠山，照樣風風光光地活著。”

杜玉峰抖掉煙頭上的煙灰，抬手抽了一口。

程三業看了看時間道：“好了，該說的也說了，你想問的也問了。”

“杜老弟，三爺我也愿意交你這個朋友。”

“現在看你的了。”

杜玉峰也不多說，“跟我來！”

說罷付了款，帶著程三業走到門外。

接學生的家長，現在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街道上變得空空蕩蕩。

幾分鐘的熱鬧，像極了散場后的影院。

喧囂之后，歸于平靜。

張陽幾個人，也慢慢地靠攏了過來。

三輛車前后開過來，停在杜玉峰車的邊上。

杜玉峰掃了張陽等人兩眼，打開車后備箱。

后備箱里躺著一個旅行包。

程三業眉頭皺了皺。

這和他想的東西，有很大的差距。

看了張陽一眼，張陽立刻上前，拉開旅行包。

旅行包里全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