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些感染肺吸蟲的下人們那里至少要五十茶盞米。”上官燁抬手示意。
“這樣要來的米是沒有效果的。”杜錦陌一臉恭敬。
她的語氣舒緩柔和,措辭也是就事論事,再加上那無比端正的態度,叫人無論怎樣都挑不出錯處。
可上官燁卻覺得心口愈發地堵了。
“為何?”纖薄的嘴唇擠出兩個字,那語調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警告。
“這米須得郡主誠心誠意地去要。”杜錦陌一五一十道。
“婉怡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你讓她去要米?!”上官燁怒不可遏,眸底溢出的寒氣似要將面前的女子凍住。
從前他怎么沒發現這丫頭如此不可理喻!
呵……
杜錦陌心底冷笑。
葉婉怡現在這樣子他心疼了。
想當初,她承了噬心之毒,又被姚寶璐霸凌的時候,氣若游絲,渾身上下皆是淤青,連呼吸都痛。
他是如何對她的?
完全不顧及她是因為救他而中毒,更沒想過這樣的命懸一線,她已經經歷過三次。
他就像一塊兒永遠都捂不化的千年寒冰,對她除了冰凌,還是冰凌。
眼底的晶瑩突如其來,杜錦陌匆匆調轉視線看向那瀑布般的雅金色床幔,當意識到床幔底下躺著葉婉怡時,她又倔強地扯動著唇角。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在葉婉怡面前哭,更不會在這個臭男人面前哭。
狠狠拭去臉頰上的淚痕,緋色嘴唇僵硬地劃開一個弧度,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漸漸綻放在那張蒼白又棱角分明的臉上。
上官燁當場震住,劍眉幾乎擰成川字,黑曜石般的眼瞳一寸一寸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這又哭又笑的,幾個意思?!
他不過是就事論事,她發什么氣。
算了,葉婉怡不能去要米,他去,他堂堂秦王殿下親自去找那些下人們要米!
狠狠甩開衣袖,上官燁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