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瑯俯視著阿蓮,將她眼底的驚訝看得一清二楚。
他早就知道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說笑間能把人坑死的笑面虎,他永遠都不可能會跟惠王這種能給他帶來巨大利益的皇子作對。
蕭瑯自認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人,而是一個處在灰色地帶、模棱兩可的人。
從十一二歲開始經商,該吃的苦吃了不該吃的苦也吃了,他受過多少罪,那些害他的人都得加倍償還給他。
正如他之前對百姓所說的一樣,他從不做違法亂紀的行為,他只是看準了人性,給那些人挖坑,將他們逼入絕境,讓他們不得不像一條狗一樣對他搖尾乞憐。
今日之事,不,更準確地說是從縣令慫恿鎮北將軍、墨三等人逼他招工開始,他就已經為縣令想好了下場,那群無辜的工匠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等時機合適的時候,他自然會將他們放出來。
他確實是冷漠無情,因為他明知道工匠在受苦,卻不會為了他們去和鎮北將軍、墨三等人對抗,甚至不會浪費一點點時間去憐憫同情他們。
只不過稍稍有點底線,留他們一條活路罷了。
有無底線的兩種人,注定在一條路上走不遠,他和惠王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兒,既如此,就該早早綢繆。
按理來說,他不會因為別人的誤解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他莫名的竟然會因為阿蓮如此驚詫而憤怒。
大概是因為她是他侄子的親娘,勉強算是他為數不多的親戚之一吧。
蕭瑯勾起薄唇,唇角細如銀鉤,泄了幾分涼薄與鋒芒:“聽說你做的牙簽牛肉還不錯,今晚給我做這個,還有糖醋排骨,毛血旺,粉蒸肉,湯的話你看著辦。”
阿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