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沖一聽,大喜過望。
兵家分寸之地必流血相爭,退兵三十里給鄰國讓道,這結盟之意誠得不能再誠了。
“好!替孤謝過貴國太子,孤即刻傳令大軍,整裝出發。”燕沖大手一揮,豪情萬丈。.bgee.
“話已帶到,告辭。”大牛抱拳行了個禮,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蔣安眉頭擰得死緊,小聲嗶嗶:“此人好生無禮,面見太子殿下竟不下跪,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當我大燕是茶館子嗎?”
燕沖又是一個白眼瞪過去,蔣安梗了梗,不敢吭聲了,心里卻直犯嘀咕。
奇怪,燕沖一向眼高于頂,誰的賬都不買,怎么沾著東黎的事,他的容忍度就那么高?
離開北燕大營之后,大牛快馬加鞭地趕回南疆,向穆清淮和葉蘭舟稟報軍情。
穆清淮當即下令退兵三十里,給北燕讓出一條道來,由著他們去攻打南楚邊境的五萬大軍。
——
初六帶著人馬一路找過去,進了遼州城到處打聽,卻一無所獲。
顧平生帶領大義寨余下眾人在北境放牧,牧場原本開在洪州城外荒郊,隨著牛群不斷壯大,牧草不夠吃,牧場漸漸往南移,經云州,現在正在靈州城外的草原上。
青遼十三州收回來之后,東黎北境的國境線就推到了青遼的東北部。
在遼州城沒打聽到,初六不禁急躁起來。
一名士兵忽然一拍腦門,靈光一閃,說道:“大人,您曾說過,那些盜匪余孽趕著十駕牛車,車上拉滿麻袋,而他們的口音又是外鄉人,咱們不如打聽打聽,近日可有外鄉人在城里大規模采買物品,去向守城士兵詢問可有大批牛車出入。”
“你小子機靈!”初六粗著嗓門贊了一聲,直奔城門。
四個城門問過來一遍,最近幾天沒人趕著十駕牛車出入。
“嘶——我倒是想起來了,大半年前倒是有兩個操著外鄉口音的漢子,趕著好幾駕牛車進出城門,說是來采買精飼料的。”那守城士兵邊回憶邊說,“他們的口音很怪異,我們聽不大懂,連說帶比劃,半聽半猜,后來打開麻袋檢查,看見是豆餅,就放行了。”
初六心里頓時有數了,就是他們!
“他們在哪兒?”
守城士兵搖搖頭:“不知道,但他們一買就是十車豆餅,家里的牛馬只怕不下千百之數。”
另一個士兵接道:“自打戰事之后,北境原住民流離失所,后來有個打從南方來的富商,在北境開了一座大牧場,養著幾千頭牛。我有個表弟在糧莊當伙計,我聽他說,他們糧莊的麩皮全是賣給牧場的。那牧場主心善,出價比旁人要高一成呢!”
初六忙問道:“那牧場在哪兒?牧場主姓什么叫什么?”
“只知道姓顧,在哪兒……不好說,牧場太大了,牧草不夠吃了,牧場就會遷移,現如今在哪兒,誰知道呢。”
初六大失所望,但轉念一想,這么大的牧場,肯定能打聽到,大不了他把整個北境翻過來個遍,總能找得到。
初六當即把士兵分散開來,十人一個小隊,四處去查問大牧場的所在,找到之后別輕舉妄動,先來遼州城匯合,集齊人馬再去捉拿盜匪余孽。
有了目標,找起來就快了,隔日半晌午,就打聽到了牧場所在,牧場主果然姓顧。
初六恨得直咬牙,這一次他不但要報大義寨殺死兄弟們的仇,還要把前日受辱之仇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初六帶著五百精銳騎兵,浩浩蕩蕩地朝靈州城外趕去。
黃昏時分,家家炊煙之際,便遠遠地看見了牧場。
靈州城相比青遼十三州來說,偏暖和些,而且房屋建筑更多,百姓們大部分都是建房屋居住,而不是住帳篷,逐水草而居。
靈州城外建起了龐大的牛棚群,磚瓦結構,外觀一致,排列整齊,專門用于牛群過冬,減少暴雪天氣牛群的凍死率。
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寬敞平房,初六不禁有些發愣。
不說別的,單就搭建這些牛棚,那都是一筆天價數目。
這群山賊還真有兩把刷子啊!
初六轉身朝著麾下士兵慷慨激昂地道:“這便是大義寨余孽的牧場,兄弟們都睜大眼睛看看,如此大的牧場,如此多牛棚,需要多少銀子才建得起來?那大義寨殺人越貨,傷天害理,人神共憤!今日我等替天行道,務必將大義寨余孽一網打盡!”
一碗熱乎乎的雞湯灌下去,士兵們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初六一聲令下,帶領眾騎兵直逼牧場入口。
大義寨眾人自從來到北境放牧之后,謹遵穆清淮和葉蘭舟的吩咐,安安心心放牧,踏踏實實做人,再沒做過半點不干凈的事。